“什么？”罗本迎着阳光眯起眼睛，脸上因热烈交谈那股紧张劲儿松弛了，活力消失了。他的脸色如同大理石般苍白，显出了超凡脱俗的秀美，显得尤为温柔。罗本一回头，看到了沙发上的公爵。

“你是客人？”罗本茫然地凝望着公爵，四处寻找着疑惑道，“既然你在这，哥哥也该在啊……”

我正要再挪个地方，可已经来不及，也没有必要了。罗本和公爵，他们在这之前肯定从来未曾相遇过。此时，公爵突然睁大半眯的眼睛，出神地迎面盯着站在门槛上的罗本。公爵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激动表情，尽管他显得多么满不在乎，但似乎恋恋不舍，来回踱着步子。

“喂，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见过哥哥？”罗本摆出满不在乎的神态问。心不在焉地垂下眼帘，不时抬起眼睛。

“不，他大概还有别的客人。”公爵谦卑地说，“我可能不会搞错，您大概也是兰斯特家的人吧，我好象在哪见过您。”

如此拙劣的搭讪，罗本自然毫无兴趣继续，当即决定立刻出门。不过，他扭头张望了两三次之后，才匆匆到了街上。公爵见此气得浑身哆嗦，顾不了许多，撒腿朝街上奔去，想赶上罗本。

“你跟着我干什么！”罗本一脸鄙夷的问。

公爵马上抱歉道：“瞧，我向您借火，可我发现自己忘了带烟。”

热情好客的礼仪战胜了假献殷勤的客套，罗本只好又返回来。他们没有什么交流，应该说罗本不愿意说话。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感到无比懊恼。于是我走近了一段，小心翼翼，隐约察觉不对。

不过，没人注意到我。公爵站在门口迟迟不走，向罗本打听什么情况。一连串的提问，罗本听了准有些不耐烦，他挺起身子，答道：“我看您不用等了，哥哥准是被什么人给迷住了。”

这声责备带着痛苦、冷酷而又怪嗔的口气，无疑令公爵好奇起来，他继续说道，“您的哥哥，他生性傲慢，且带有几分疯狂。您不要反感，我绝对没有批评他的意思，”公爵下结论道，“这不过是个趣味问题，如同大家所说的那样，上流社会的年轻公子总是朝三暮四，被女人搅得心绪不宁。”

“哥哥挺平静的。这很怪，是吗？”

“噢，那就是其他人，不如有个棕头发的，个子很高，戴单片眼镜，总是笑眯眯的，为人多变。说起来，那些常参加部长会议的上流社会公子哥儿，您认识几位？”

“不认识，我不明白您想指哪一位。”罗本莫名其妙。

“还有我的弟弟，”男爵没话找话，“眼下，他的心思全用到了一位怪小子身上。据说是个聪明伶俐的小牧师，他对我弟弟爱搭不理，彻底引发了他的兴趣。啊，有作为的年轻人很有诱惑力，可他们却躲着我们，准是因为害怕。”

罗本根本没有听明白最后几句话，粗暴打断公爵的不可一世，说：“活该，跟宗教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我家出过三位教皇，曾祖父是红衣主教，所以我哥哥有权披红袍。”

公爵一切暗示，过了数分钟后我方才恍然大悟。无数历史故事和现实搅在一起，我忽然想起也许金雀花家族有种祖传的秉性，他们是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