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屑之中，肖跃的声音缓缓回荡。

数百年前异教战败，被逼至天地元气稀薄的极北。很多人认为其会就此消亡，谁知他们竟是适应了严苛的环境，想出了通过魂石修行的方法。

“只是个雏形而已。”

寒如梦摇了摇头，清妙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沉重的意味：“大战过后，亡者无数。可将死者的灵魂炼为魂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但却仍然是种方法。”

肖跃说道：“如果给主宰扶生以时间，他一定能将其完善。当初梵天放任厄生杀死扶生，大概便是因为其不希望有人能与自己比肩。而厄生打着信仰的旗号开战，另外的目的也是找到新修行方法的秘密。”

“……”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还是有将其说清楚的必要。肖跃的眸光变得有些黯淡，他看了一眼平滑如镜的天空，又道：“那个时候，北疆也参与了所谓的圣战。”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会有不同的意见。”

寒如梦非常平静地说道：“北疆的一部分人瞒着你的老师加入了厄生，而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默默帮忙，我们失去得只会更多。”

肖跃，沉默了一会儿。

厄生没有将扶生的子民赶尽杀绝，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杀了也没什么用。在时机还未完全成熟之时，他不能吞噬后者体内的力量。

可肖跃，还是想知道寒如梦的想法。

这和他即将要做的事情有很大关系，而在离开前，他希望她明白，至少北疆对所谓的异教真得没什么仇视的情绪。

“你不是一个沉湎于过去的人。”

寒如梦忽然说道：“你现在，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肖跃先是一怔，很快便笑了起来。

在场的三个女子，有两个是他的本命。虽然那条纽带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建立，但她们显然愈发了解自己。

“虽不沉湎于过去，但我想要回到过去。”

肖跃说道：“梵天构建了新的修行体系，天外的敌人在不断苏醒。我们对他们的了解知之甚少，就拿晶壁外的那些怪物来说，他们的阵法我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弱点，也很难破解。”

“而我，是梵天的一部分所化。”

“回到过去，我便能看到与梵天相关的很多事情。而无论是天外难以捉摸的阵法还是引星光入体，或许都能找到重要的线索。”

“……”

此言一出，姜乐鱼倒是首先有所反应。

她上前一步，很是实事求是地说道：“这是个办法，若要回朔，便需借助转生泉水的力量。可时间与空间，向来是最难掌控的事物。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便会在时光乱流中迷失自我，直到最终化为尘埃。”

肖跃淡淡说道：“只要有法可行，就好过坐以待毙。”

“你本身就被转生泉水重塑身躯，与时光之力有着近乎天然的亲和。集我们三人，再用转生石将你送回过去，应该可以做到。”

姜乐鱼还未说完这几句话，寒如梦已是眉头蹙起。

肖跃看了她一眼，阻止其开口，随即继续用那种很淡很淡的口吻说道：“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我知道你也非常想保存这个世界，给你的子民以更好的将来。而在能量有限的情况下，新的修行方法，无疑是每个人都希望看到的。”

“……”

“可你有可能在时光乱流中死去。”

一个异常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诏言，终于打破了沉默。

她站在离肖跃最远的位置，美丽的容颜依旧没什么情绪。其像往常那般背起双手，墨色的裙摆在风中来回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