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微的劳工要反抗伟大的圣天,一定需要长久的安排与准备。但年轻男子仿佛将一切当成了课堂教学,甚至不准备替前者拟定更加稳妥或者精密的方案。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传达出嚣张到可怕的感觉。
这或许是由于,其觉得胜利本就属于这些辛苦了太长时间的人。当压抑许久的火苗终于被点燃时,又有什么理由不成为一场熊熊大火?
另外一名神官很气愤,明晃晃的宝剑直刺男子的胸口。
其余人登时觉得眼前一花,可年轻男子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衣袖。
啪,
又是一声脆响,
那名神官像石块儿般飞了出去。
清风再起,脆响连连。男子站在原地,闲适且潇洒地挥着衣袖。
并没有过去多久,场间便被清空了。到处都是倒地难起的神官与执事,就像是破损的麻袋般被随意地丢在一旁。
最先动手的白袍神官,忽然想起了什么。
北疆与圣天并非一个体系,就算是高阶神官,也不一定见过第七脉几位先生的画像。而且,由于神殿内的那件大事,情报体系本身就出了些问题,导致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关于江先生动向的消息。
但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和传说中的那位先生真得非常相像。
“……”
白袍神官,忽然觉得浑身发软。
便在这时,一道冷漠阴沉的声音传来。
“江先生大驾光临,本座有失远迎。”
话音未落时,天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白线。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以奇快的速度破空而至,崭新的神袍上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
其的身后,跟着两队肃然冷厉的高阶神官。
江先生很清楚对方是谁,在他刚刚来到南疆的时候,便知道天兆大掌教在此巡视。照常理而言,当执事接连失踪、劳工反抗爆发后,天兆掌教的反应速度不应该如此之慢。可在神国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变故后,这位天兆已并非当初的天兆。
---天兆,本来就是个封号。
谁忠心又有能力,封号便会赐给谁。忠心于诏言的天兆日夜兼程地赶回神国,却在接下来的权力斗争中被凄惨地血洗。
于是,属于前者的封号,落在了这名中年人的身上。
他很想立功,眼睛里充满了对所谓荣耀的渴望,于是看起来愈发贪婪而狰狞。其袖袍微振,繁复的花纹在阴沉的天空下忽然明亮到刺目。
空气中,多出了一道极为暴烈的气息。
清光腾起,江先生护住了劳工们。但那些倒地的执事神官,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噗,
噗噗,
噗噗噗!
一连串爆裂声响起,他们竟是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几滴血溅在了天兆的衣摆,一名神官立刻蹲下身去,取出上好的苏绣细心地擦拭。
“这帮废物连那些贱民都搞不定,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
天兆掌教背着手,淡淡说道:“我的手下从来不用废物,既然他们做不好事情,那么其实不用劳烦江先生,本座也会将其逐一解决。”
“……”
很多劳工,再次感到了恐惧。
很明显,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那位白袍神官已让阿力他们应对无力,那么这位掌教大人……光是其的威压,便让众人双膝发软,几欲跪拜。
“明谕那个废物打不过你,不代表我也不能。”
天兆仿佛嗅到了恐惧的气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看着江先生,缓缓说道:“等我砍下你的头,把它挂在神国的入口,我便会是圣天历史上最伟大的存在。”
江先生也笑了笑,心道如果小师弟在这里,一定会骂对方是条痴心妄想的癞皮狗。
可其不是肖跃,也不擅长骂人。
但打架,却真得很简单。
不知何时,一把斑驳的木剑,出现在了江先生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