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亲至城外,凌雪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然而,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天空上竟然出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风筝---
肖跃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件事好生奇怪。
他继续向前走去,并且不断修复着城中的阵法。与此同时,肖跃也在寻找着那样东西。在血脉开始觉醒后,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后者就在城中。可是,它就像是隐没在巨大草垛中的一根针,具体的位置仍然是个谜。
轰隆巨响连续而起,黑色的月华和白色的阳光交织,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灰色。
肖跃并不知道城外的战况如何,他看了一眼苍穹中多出的两个天体,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焦虑。虽然没有提前知会大师兄和二师兄,但他们一定在竭尽所能地拖住厄生,好为自己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只是,为什么找不到呢?
肖跃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吞下了数颗宁神静意的丹药。在思考这些的时候,他没有忘记修复阵法。而在这个过程中,其已渐渐来到了凌雪城的外围,也终于看到了那位放风筝的人---
司马南复站在一条旁,神情专注地扯动着风筝线。
好几个胆大的孩子簇拥在他的周围,小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他们知道,当风筝飞得足够高也足够远的时候,先生就会把控制权轮流交给自己。
望着这一幕,肖跃不禁挑了挑眉,说道:“是你啊。”
“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邕宁一别后,其知道司马南复一定回到了凌雪城。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未曾归家,反而继续着教书育人的生涯。看着对方清瘦的模样和洗得发白的长衫,肖跃便知道他依旧过得很清苦。其没有问为什么---想来,司马家早已放弃了这个不能修行的儿子,也断绝了对司马南复最后的一点接济。
“有意思没意思倒是说不上。”
司马南复将风筝的线绳交给了为首的一名孩子,对肖跃说道:“只不过是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所以,你就在这放风筝?”
“并不全然为此。”
司马南复淡淡一笑,说道:“凌雪城或许将破,我们或许全都会被毁灭。但在恐惧中活着也是活着,在快乐中活着也是活着。”
“那么,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做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呢?何况,一旦高兴起来,也会忘记恐惧。”
肖跃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但仔细一想也确实有道理。
司马南复看了他一眼,又道:“你回了凌雪城,是为了打败教皇?”
“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肖跃答道:“厄生也在找这样东西,如果让他成功,那么我们将再无胜算。”
司马南复想了想,并没有问那样东西是什么,转而说道:“那看来,你还并没有找到。”
肖跃,点了点头。
司马南复说道:“你这一路走来,想来神识已探查了很多地方。那么如果找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肖跃摊了摊手,说道:“那也只能继续战斗了。”
司马南复没有再说什么,他摸了摸那名孩子的头,让他把风筝给其他孩子放一会儿。
嬉笑打闹的声音传入耳中,肖跃看了片刻,竟是觉得识海平静了些。
城外的巨响依旧接连不断,恐怖的飓风依旧在天空中肆虐。司马南复带着一群孩子在放风筝,欢乐的笑声夹杂着溪流的潺潺,就像是春时的笛声般渐渐溢散。
肖跃的视线,转而落在了不远处的上。
海叶河四通八达,有不少支流深入北疆各地。凌雪城中也有清澈水渠,但却并不像这条溪流般…光彩动人…
是的,就是光彩动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如此晦暗的天色下,仍旧泛着粼粼波光。它仿佛是沐浴在朝阳之中,清澈的表面如同洒满了细碎的金,看起来非常美丽。
先前,肖跃的神识尽数维系在修复大阵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如今,他识海稍宁,这才看到了溪流的美丽。
紧接着,其上前几步,看着溪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又像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一阵微风袭来,拂动着附近的树叶哗哗作响,也掀起了他沾满了血迹与尘土的衣衫。
肖跃的神识,向着溪流中深入而去。
溪水的速度随即变快了些,那些细碎的金连在一处,仿佛是一道笔直的线,不知指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