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想了想,再次说道:“你又何必对这些问题给予太多关注。”
“梵天一旦苏醒,便极有可能以怒火烧尽世界。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信还是不信,又有谁能免去一死?”
“但如果联手,我们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难道,你不想看看,梵天死后真正自由无垠的苍穹究竟是什么模样?”
“想。”
诏言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我杀死梵天,并不需要与你联手。我们选择的方式大有不同,何况,有句古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
“你们北疆,冥顽不化。”
“我很难吸收你们体内的扶生之力,便只得让你们在圣战中死去。”
“……”
肖跃忽然觉得,有些寒冷。
他眯了眯眼睛,说道:“如果你知道自己先前经历过什么,就不会认同厄生的意志。”
“我先前经历过什么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成就一个人的,始终是现在和未来。”
说着,诏言来到了肖跃的面前。
肖跃早就站起身来,他们之间隔着大约三尺的距离,却有种无限遥远的错觉。
“你知道,秦三掌心的那株草是什么吗?”
诏言淡淡说道:“那是冥草,是在我降世的地方,从蕴含着主宰气息的土地里长出得一棵小草。它能够改变天地元气的运行,切断修道者与外界的联系,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在北疆之围中,我们的宝物被你们毁去了许多。”
“可在即将到来的圣战中,还会有新的宝物出现---圣天神国底蕴深厚,即便是前代教皇被你杀死,最终的胜利也一定属于他,也属于我。”
听到这几句话后,肖跃却没有沉默太久。
圣天神国底蕴深厚---这当然是正确的。肖跃没有在孰强孰弱上进行争辩,他上前一步,看着诏言眼眸深处那个忽然微笑的自己,说道:“诏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诏言没有开口,也没有阻拦。
肖跃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叫我来?”
“……”
诏言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
肖跃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真得觉得胜券在握,又何必见我?如果你真得没有任何一丝疑虑,又何必听我说这么多话?”
“最关键的是,你如果真得前尘尽忘,又怎么会对鲜花饼念念不忘?你可知道,你第一次吃到的鲜花饼,是出自谁人之手?你又知不知道,之前的你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肖跃,问了五个问题。
幽深的眼眸中,真得起了一场风暴。
强大的气息蓦然生发,将穹顶的水晶灯再次震得咯咯作响。肖跃站在原地,束发的绳子早已断开,黑发于脑后狂舞。
但他的神色,相当平静。
他自认为不擅长打感情牌,却殊不知这五个问题处处落在了关键的地方---是的,就算是成为了教皇,诏言的心绪也不时会变得莫名惘然。这样的心情让她非常烦躁恼火:其是圣天,是世间最完美神圣的存在,又怎么能被这般凡俗的感受所累?
---烦躁、惘然,惘然、烦躁,这简直像极了一个恶性循环。
但并没有过去多久,诏言便恢复了平静。
她重新成为了漠然高远的圣像,说道:“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因为我已经见过你。”
“打败前代教皇的北疆英雄、执事神官们口中的渎神者,原来只是一个油嘴滑舌的毛头小儿。”
肖跃,挑了挑眉。
从某种意义而言,诏言确实比自己大很多。但他已不再因为对方的高远漠然而感到寒冷,只见,肖跃再次上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我想,至少那五个问题中的一部分,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他好整以暇地歪着头,又道:“因为,你算是我的授业恩师。”
“还因为,你的一部分曾经是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