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大人赐予的力量何其强大,近乎蕴藏着天地至理。那么,它又为什么会被一个少年所破去?!肖跃握着刀,面色更加苍白。能突破明谕掌教的一缕神力,正是因为他在不停地计算。
他在计算,那道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毕竟是源于圣天大掌教,就算是他的神识再强,短时间内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可是,朴刀被夺后,肖跃便从吴斩的真元运行上得到了更多的依据。他的神识早已被磨练得锋锐无比,而仅仅在第二次尝试时,便循着那些蛛丝马迹找到了真正的破绽。
于是,刀锋趁势而落。
与此同时,肖跃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深沉的夜色中,黑火再燃。肖跃手握朴刀,疾速冲出,这一次直刺吴斩的胸口!
“肖跃啊肖跃…你真得是…太放肆了些…”
便在这时,一道漠然的声音响起。
吴斩立在原地,双目变得异常明亮。更为神圣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出,那道声音如夜色中庄严的梵唱。
“诏言总是说,你比凡儿更加适合成为阵眼。本座一直很好奇,想好好看看你到底了不起在哪里。说起来,这世事真是奇怪,你竟然跑到了极北,又成为了异教的圣子。”
“……”
诏言?阵眼?
其实,肖跃根本没有听清这道声音在说什么,因为在它响起时,一种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反抗的力量骤然落下。其依然保持着出刀的姿势,但这柄刀的刀身却忽然化作了簌簌碎屑,吴斩看着他,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属于自己的强大与平静。
肖跃在先前的神力中体会过类似的强大与平静,此时不禁神情骤变。
“是的,你现在面对的已经不再是吴斩。”
那名高瘦的男子上前一步,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强。他的声音仿佛隔着无尽距离传来,又好似近在耳边---
“极北和圣天有万里之隔,但本座仍然能够投映一缕神识。你可以把我看作是明谕掌教,因为现在和你说话的,正是本座融入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儿体内的一缕神识。”
“你打败了凡儿,这很让我意外。如今看来,与凡儿相比,你确实是一个更好的容器。但唯因如此,你的命运也将无比凄凉。”
这一次,肖跃听见了对方在说什么。
但是,他没有完全听懂。
凄凉?什么凄凉?而且,他有远为迫切的问题要思考:明谕掌教降临了一缕神识,那么他还能逃的掉嘛?如果要逃,又究竟如何才能成功?在这种层级的存在前,肖跃明白自己的机会非常渺茫。但是,就像是这一路来遇到过的每一次凶险一样,他并不准备放弃。
肖跃松开手,任由刀柄掉落。
紧接着,他开始暴燃真元。
没有武器,自己就是武器。暴燃真元,就是为了搏命一击。已经脆弱的经脉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四溢的鲜血从他的五官中流了出来---
肖跃没有片刻迟疑。
他竭尽全力地握拳,向吴斩轰去,后者微微笑着,就像是神明俯视着地上的蝼蚁---
然而,这丝笑容,却是忽然凝固。
一只很秀气的手掐住了吴斩的脖子。
那只手很白,手指很纤细,但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一声厉啸自吴斩唇间迸出,可却很快变成了哀嚎。数息之间,他眼眸中的圣光熄灭,他的嘴角淌着鲜血。而随着这只手再次收紧,吴斩竟是昏了过去。
先前占据其身体的神识,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极北,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嘛?”
那只手的主人淡淡说道,随即转过身来看着肖跃。
肖跃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有些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肖跃,我来晚了。”
寒如梦说道:“我送你回家,看谁还敢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