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再是武器的寒光,因为它们是源自将士与马匹的身体。晶莹的光屑如萤火虫般四处飞扬,千军万马仿佛失去了某种生命要素,竟是瞬间化为虚无!
“不-可-能-!”
“你…你…你竟然修成了言出法随!!”
纷飞的光屑中,天罚异常怨毒的声音自世界深处响起。他依旧没有显形,但法相被破,其又哪里会安然无恙?冰寒的气息褪去了几分,肖跃能够感觉到些微天地元气的出现。其看着二师兄的背影,心中登时佩服到了极点---
当初,在凌雪城的长街上,师傅也只用了一个字就破去了明谕掌教的万道剑光。
肖跃记得,师傅那一个简简单单的“散”字,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规则之力。即便是明谕掌教的至强道法,也在这种力量下无处容身。
如今,二师兄同样做到了。
言出法随,我所说的一切就是你必须要遵守的法则---二师兄能够修成,当然是了不起的天才。
只是,他终究不是师傅。
所以,他并不轻松。
从肖跃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其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而在视线无法所及的地方,江先生的脸色已然苍白了数分。但后者的神色未起波澜,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来到了身前---
江先生的右手中,多了一根棍子。
肖跃见过那根棍子无数次,他也曾经吃了它的很多苦头。在第七脉的时候,醉翁经常会用其来“勉励”自己好好修炼,而在凌雪城的长街上,那位不靠谱的老师更是用其狠狠教训了一通明谕掌教。
如今,二师兄拿出了这根戒棍。
老师不在,那么教训掌教的任务自然由其代劳。
下一刻,淡了数分的白色世界中,江先生身影骤虚。
一瞬之间,他彷佛去往了世界尽头。而随着二师兄的气息越来越强,天罚掌教也不得不现出真身。
后者的神色依旧冷厉,但眉眼间却透着凝重。
---谁能想到,醉翁的二弟子,竟是如此之强。
天罚厉喝一声,一枪刺出!
江先生举棍就打!
是的,他们的招式就是这么简单,而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实则蕴含了无数种深奥强大的变化---
江先生和天罚掌教,都在计算。
肖跃懂得计算对手的弱点,像他们这样的强者,又怎么会不能?便在这时,啪得一声脆响响起,那是戒棍重重打在了天罚的左肩上!
“不-可-能-!”
“这是我的世界,你的神识怎么可能如此敏锐!!”
天罚嘶吼一声,身形疾退数丈。鲜血从盔甲的缝隙间渗了出来,在银白的甲片上勾勒出刺目的图案。
“你以为这是你的世界,但家师的东西,又怎么会受到你的限制?”
江先生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那道屏障没有消失,肖跃依旧站在远处。他望着貌似普通的戒棍,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老师的东西,又怎么会受到天罚的限制?
那根棍子一定是某种神器,能够突破一切禁制。肖跃不知道江先生有没有办法在这里散出神识,但老师一定是附着了一缕意念在上面。
换言之,他在帮着江先生算。
或者说,他在引导着江先生算。
在老师的心念下,天罚掌教焉有不受伤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