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在第七脉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弟子生活。
醉翁归来,便意味着其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但指导修行的,依然不是醉翁本人。
天将明未明之时,林先生便会出现在河滩上。
大师兄有着黝黑质朴的面庞,然而教学风格却比二师兄更加严厉。虽然无论是他还是老师都不曾过问心法,但两个人显然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肖跃在招式上,仍旧差得太远。
先前在海叶河中练刀,让其具备了苍劲雄浑的刀势。可技巧上的不足,意味着肖跃在与真正的高手战斗时,依然不能赢得漂亮。按照林先生的说法,面对那位何姓神官时,至少有五种方法可以让自己更加巧妙地脱身。
晨光熹微,少年认真地出刀。
从最基础的劈砍挑刺开始,林先生一遍一遍地纠正其的动作。肖跃已经记不清楚次数,但从来没有抱怨过。
然后,是刀法。
简单的、进阶的、复杂的…林先生在很短的时间内传授了很多,说来奇怪,肖跃记不住药石与琴谱儿,却在武技的学习上渐渐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或许,是因为太古焚天诀对神识的改造也不一定?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迎来了与林先生的实操。醉翁和江先生在一旁看着,而结果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世人皆知,林先生是武道的巅峰人物。
待落到实处,肖跃才知道那些传说毫不夸装,甚至还严重低估了大师兄的境界实力。他看似憨厚魁梧,却具备难以想象的速度与力量。其实,林先生的招式像他的人一般老实,甚至带着几分木讷的意味,但正是因为那种近乎于神迹的速度,使得对手极难避开其的攻击。
肖跃在同一式下,败了数次。
最可怕的是,醉翁只要一看见他犯了类似的错误,就会毫不留情地使出戒棍。肖跃身上最重的伤,大多是这样来的。要不是林先生想方设法地拦着,他十有八九会被打得更惨。
“那个醉翁,怎么这么下得去手啊…”
这一天,将暮之时,玉琉璃和肖跃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小姑娘看着肖跃胳膊上新添的淤青,忍不住嘟囔起来。肖跃则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老师是为了我好。昨天我的反应慢了半拍,便被大师兄一剑刺中了肩膀。今天的速度倒是勉强跟上了,可真元的运行却又有些问题。”
“在同样的剑招下又败了一次,老师这一棍也确实该打。”
“哼,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玉琉璃皱着小脸,捧着肖跃的胳膊轻轻吹着,又道:“我看还是江先生最好,你每次被醉翁打,他都会送来伤药。只是他那根棍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怎么用了二师伯的药还不见好呢?”
“呃,玉儿,反正老师和师兄都是为了我好,这些小伤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说着,他轻轻地握住了玉琉璃的双手,很认真地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离得太近,或者是由于厨房里生着火有些热,小姑娘洁白的双颊开始泛红。在与肖跃建立本命联系后,她的身体渐渐好转,不过小手还是有些凉---而瞧着掌心如羊脂白玉般美丽的事物,肖跃忽然开始尴尬,他轻咳一声,刚准备转移话题,便听到玉琉璃脆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师,我们不能再拉手了。”
“要是再光顾着拉手的话,粥就要糊了。”
炊烟在第七脉袅袅而起,一阵香气弥散开来。
肖跃在厨艺上的天份真得很高,而那锅粥并没有真正地糊。于是,生滚鱼片粥的香气很快钻入了醉翁的鼻子。看着撒着葱花的软糯米粥和其间鲜嫩的鱼片,老人家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不多时,呼噜呼噜的声音响起,表示其十分满意。
肖跃、林先生和江先生相视一笑,各自吃得也很饱。
便在这时,玉琉璃拿过一块洗得很干净的湿布,开始仔细地替肖跃擦脸。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很不好意思,可又生不出任何拒绝之意。那两位先生倒还好,唯有醉翁眉头微挑,心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除了小林比较老实之外,一个天天和一名小姑娘形影不离;另一个则是忽然对弹琴生出了极大的兴趣,一有时间就跑去人家琴脉门口晃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安了什么主意嘛?
“好了,都吃得差不多了吧?”
下一刻,醉翁接过一条林先生递来的湿毛巾,又道:“老三呐,虽然你的实力境界有些糟糕,只能骗骗像诏言那样的小姑娘,但在我的教导之下,进步还是很大的。”
“学生愚钝,让老师您费心了。”
肖跃登时露出一副极恭谨的模样,同时为醉翁奉上了一盏清茶。后者接过茶杯,却没有立刻品尝。
他看着低眉顺眼的肖跃,又道:“但是,即便如此,你还是差了点儿。”
“陆庆凡那小子虽然很是僵腐,但实力确实还行。要在四个月之后打败他,你现在的进度依然不行。”
肖跃的呼吸,微微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