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过后,天气很快温暖起来。
春风拂过,枝桠抽出了淡淡的新绿。人们沐浴在春风之中,谈论得依旧是那场惊世骇俗的挑战。肖跃以央武上境的修为力克天门神子,并且在万众瞩目之下迎娶了对方曾经的未婚妻。这件事具备了传奇故事的所有必需因素,所以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传奇。
传奇里的主人公,也终于获得了大众的认可。
在林先生和江先生的耀眼光芒前,人们或多或少地认为肖跃还配不上第七脉的名声。但在长街染血后,又有谁再敢这般质疑他?朱其正再见到肖跃时,已是发自心底、毕恭毕敬地喊其一声“肖先生。”
不过,旁人的想法肖跃并不在乎。
他只是安静地、满足地、并且十分幸福地看着眼前人。与玉琉璃拜堂成亲后,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曾经屋里屋外的两个人,终于睡在了一张床上。这张床不大,按理说会有些挤,但小姑娘很娇很软,也很适合拥在怀里。
晨光熹微,一抹淡淡的光落在了玉琉璃莹白如玉的小脸上。
这已经是成亲之后的很多个早上,但肖跃看着她,却仿佛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如果按照大众的审美,这不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她的眉眼很淡,淡得便如长街之上来来往往的千万人。但她的皮肤很白,白到近乎通透,仿佛是折射着无数圣光的羊脂美玉。
肖跃轻轻地亲了玉琉璃一下,然后起床。
很快地,袅袅炊烟飘起,米粥的香味溢了出来。若是放在以往,玉琉璃一定会来帮忙。但在挑战之后,她睡得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会直接到午时。这和贪睡偷懒没有任何关系:肖跃为了打败陆庆凡,数次动用了阵法。虽然绝大部分的伤害都落在了他自己身上,但其和玉琉璃互为本命,后者又哪里能够安然无恙?
好在,醉翁说,小姑娘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休养一段时间便好。
肖跃想着这些,心中的忧虑之意略减。与此同时,他加快了干活儿的速度。两个人新婚燕尔,当然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而那位不靠谱的老师终于靠谱了一次:醉翁十分体贴地放了肖跃的假,恩准他这段时间都不用修炼。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肖跃想着他们要去哪里,嘴角便不自觉地开始上扬。便在这时,师父和两位师兄来到了厨房,醉翁斜睨了他一眼,非常不屑地说道:“没出息。”
“不就是娶个媳妇,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嘛。”
听了这话,肖跃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嘿嘿一笑。醉翁翻了个白眼,说道:“吃完了饭赶尽滚,带着你媳妇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为师面前瞎晃悠。”
肖跃,谢过。
风卷残云地喝了粥后,其便带着玉琉璃的那份儿离开了。林先生望着他的背影,黝黑憨厚的脸上终是现出一抹忧色。
“老师,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事儿,您真得不准备和小师弟说嘛?”
“那个小姑娘的事儿太多了,你让我说哪一件?”
醉翁放下粥碗,接过江先生递来的湿毛巾,一边擦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愿意娶,一个又愿意嫁,我有什么好反对的?至于那小姑娘的病…唉,我答应了她一个字都不和老三说,你总不能让为师我言而无信吧。”
“可是…终究有瞒不住的时候。”
“瞒不住的时候再说。”
醉翁看着林先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间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的目光在自己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之间来回流转,随即高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在这操碎了心,可你们还真得不如老三。你瞅瞅人家,入门没多久就娶了个媳妇,估计再过一阵儿师父我就能抱上徒孙。你看看你啊老大,除了练功就是喂马,难不成你还真准备和那匹胖马过一辈子?至于你啊,琴脉的那个姑娘,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你们啊,真得是要急死师父我啊!!”
醉翁在这里悲乎哀哉,肖跃又哪里会听得到。待他回去时,玉琉璃已经醒了。小姑娘洗漱完毕,正坐在桌子旁等着。肖跃吧唧亲了她一口,又看着她吃完了饭,这才去屋外牵了大花马。
他们今天去得地方有些远,故而借了那辆旧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