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如梦没有再提起黑暗之子，肖跃和她离开了这处养魂之地。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旧不断地磨砺着神识。渐渐地，在那片狂暴的精神海洋中，肖跃能走出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正如寒如梦说过的一样，持续的修炼会带来巨大的损耗。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两个人就会出去走走。

他们走遍了离域的大街小巷，看尽了荒原的漠漠风光。

在那些极具荒芜之美的乱石间，肖跃甚至遇到了更多的挑战者。黑暗之子的阴影始终不曾散去，即便没有白云祭司的推波助澜，也终归有人认为他不具备圣子的资格。但在连续十多场胜利后，这些质疑便少了很多---

是的，在人们的眼中，碣方部的少子和最美的圣女越来越像是一对壁人。

俗话说，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云顶花海，也免不了听到些流言蜚语。可不知道为什么，玉琉璃没有生气。在醒着的时候，她经常看着高远的苍穹，澄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欣喜又悲伤的复杂意味。

“那些人说得都不是真的。”

这一天，肖跃抱着她坐在窗前。他的下巴轻轻地蹭着小姑娘的头顶，声音也轻柔得犹如窗外的一缕清风：“寒如梦已经告诉了我治好你的方法，只不过还要花些时间。然而一年之内，我一定能够成功。”

“嗯，我知道的。”

玉琉璃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治病这件事上花这么大力气。生死有命，缘分皆定，我…”

“你不会又要劝我即使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吧。”

肖跃打断了玉琉璃，抱着她的手臂同时收紧了几分，说道：“治好你，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如果生死有命，那么我就为你改命。如果缘分皆定，那么我就将其推翻。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再劝。”

“……”

玉琉璃没有立刻回答。

感受着蓦然变得凝重的气氛，肖跃亲了亲小姑娘的头发，说道：“今天，我要再去那处灵力空间。寒如梦说，在那里修炼对我有好处。而只要修为提升，便离治好你又近了一步。”

玉琉璃点了点头。

肖跃对她基本毫无保留，所以小姑娘知道空间碎片里住着一条。而待时机成熟的时候，肖跃甚至可以吸收一缕龙魂。他将这和治病间的联系说得很模糊，玉琉璃也没有多问。她转过身来，看着肖跃的眼睛，说道：“寒如梦…是个很好的姑娘。你真得可以…”

肖跃就当没听见，转身往屋外走去。

那辆普通的马车候在院中，寒如梦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肖跃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她的对面，说道：“今天，明焰天龙还会出现嘛？”

“应该不会。”

寒如梦说道：“它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如果没有足够的给养，便不能长久地醒来。”

“我以为空间碎片里的灵力已经足够了。”

“那里的灵力就像是细水长流，如果时间过得足够久，那么天龙确实可以得到很好的滋养。但是，如果有更强大的补给，那么自然最好不过。”

“更强大的补给？”肖跃不禁重复了一句，眉梢微挑。

寒如梦看着他，说道：“你想知道黑暗之子的真相嘛？”

“黑暗之子的…真相？”

“是的。”寒如梦点了点头，又道：“其实，传说中黑暗之子具备明焰天龙的血脉。谕示中所指的献祭，真正的目的是将其献祭给明焰天龙。”

“吃掉了黑暗之子，天龙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它是我族的圣物，也影响着我们的气运。如果有了全盛时期的明焰天龙，说不定我们真得能再和圣天一战。”

“那如果找不到黑暗之子呢？”

“圣物不复强大，族运又如何昌隆？也许，我们就再也无法报当年近乎于灭族的刻骨之仇。”

“鬼扯。”

肖跃忽然说道：“一族的兴衰完全是靠每个族人的努力，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条龙的身上？”

“人总是要相信什么东西，”寒如梦淡淡说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宁愿相信我自己。”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肖跃和寒如梦之间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但在肖跃说完之后，两个人还是陷入了沉默。好在，马车很快穿过了隐形的空间隧道，将他们带入了神秘的养魂之地。

寒如梦收起马车，肖跃自然而然地背上了她。

他曾经背着她走了很多天，所以即便是在某些问题上持不同意见，这么做也没有太多的尴尬。幽静的树林中，两个人安静地前行着，而在他们登上山顶的时候，同样是日暮时分。

“开始吧。”

寒如梦说道：“这里灵力充足，在不影响天龙的情况下，你每个月可以进来修炼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