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引动雷鸣爆的同时,身上果然带有某种能将自身瞬间传送至场外的法器。可雷鸣爆的威力如此之大,即便他想到了脱身的办法,也还是被炸掉了三根手指。
但葬宫内异变陡生,他又被迫回到场间。
肖跃看着欧阳德,欧阳德也看到了肖跃。
对方满身的伤映入眼帘,欧阳德顿觉无比痛快。可他的心中仍然生出些许惊讶---要知道,这雷鸣爆可是他们欧阳家保命的东西,连普通的元境武者都不敢硬接其锋,但这个姓肖的处于爆炸的正中心,竟然没有被炸成一堆碎肉!
他,果然不是普通的武修!
若是让其活着走出葬宫,无异于放虎归山,日后必给欧阳家带来极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欧阳德忽生一计。
他抬起血淋淋的左手,脸上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变得异常扭曲---
“姓肖的,你竟敢暗算本少?!”
“你为了不让本少拿到宝物,竟使出如此阴险卑鄙的手段,想用暗器把我炸死。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谁曾想你无意中触动葬宫机关,自己反而身受重伤,被困在了这里!”
欧阳德的话刚一出口,不少人登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真得是他。
真得是这个肖跃触动机关,让葬宫内异变陡生。
肖跃和欧阳德之间的争端他们可以不管,但如今前者的所作所为已妨碍到了考试的正常进行,这叫人们焉能不怒。
诸人的眼神,越来越冷。
有不少人上前一步,手已紧紧握住了剑柄。
“欧阳德,你这么会演戏,不去当个戏子沿街卖艺真是可惜了。”
肖跃。没有理会这些人。
他以刀拄地,眉梢眼角皆带着浓浓的讽刺,依然看着欧阳德。
这个家伙,心思倒是歹毒---这是想挑起众怒,顺手将自己除去。
“欧阳德,你颠倒黑白,还要不要脸!”
便在这时,玉琉璃愤怒的声音响起。她扶着肖跃,声音变得极为尖锐,说道:“明明是你要抢我们的东西没有得逞,气急败坏之下引动雷鸣爆,竟然污蔑老师!”
“玉大小姐,我可没有污蔑任何人。”
听了这些话后,欧阳德的神情反倒平静下来,口吻中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悲痛,缓缓说道:“肖跃是你的老师,你向着他说话,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是肖跃害我不算,还让我妹妹和欧阳家这么多人死于非命……”
说着,欧阳德似是不忍再看满地凄惨的肢体,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话语回荡的同时,诸人的视线在欧阳德和肖跃之间来回流转。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阴滞,恰如暴风雨来临前湿闷的夜晚。
让考试无法进行的人,不是肖跃,就是欧阳德。
也许是出于或多或少的排外情绪,抑或是肖跃这个家伙刚来就这么张扬,还搬出了诏言掌教这么大的一尊靠山,不少人心中的天平很快就偏向了欧阳德。
虽然他们也不见得怎么喜欢欧阳德,但相较来说,似乎这个新来的更不招人待见。
况且,对考试无法进行的憋闷,对前途深深的担忧,这些负面情绪就像是平静水面下的湍流,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破了场间怪异的沉默---
“姓肖的,你够可以的啊,害死欧阳家的考生不说,还拖我们下水…”
“是啊,现在考试无法进行,你可得给个说法。”
“依我看,不如让他把随身带着的宝物都交出来,好弥补大家的损失……”
一旦有人开口,便如飞溅的火星落在了干柴之上,瞬间点燃了积聚的情绪。
诸人纷纷出声,渐渐向肖跃走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他,先把此人解决了再说---他既然有诏言亲赐的宝刀,还说不定带着多少好东西。何况,葬宫中凶险无数,就算是他死在这里,谁又能说出什么?
法,还不责众呢!
看着此情此景,欧阳德心中冷笑,对自己的手段十分满意。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这就叫杀人不见血–我欧阳德不过是寥寥数语,就让你肖跃陷入绝境–不管这次考试结果如何,你都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座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