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脑子!”那人道,“不对,不对!快去看看,七哥那里怎么样了?”
无需他去看,刘七那边已经自望夫岬脚下绕着围过来,拖着长短的刀,大声嚷嚷着,朝燕亭僧迎面而来。
“哥哥。”燕紫笺惊慌地看着燕亭僧。
“不要怕,继续往前走。”燕亭僧估摸着距离,缓缓地道,“脚下,要再快些了。”
“哥哥,再往前便是自投罗网了。”燕紫笺道,“哥哥若是无计,你便跑吧,妹妹给你拖些时间。”
“傻不傻。”燕亭僧回头看着燕紫笺,笑道,“不许再说这样的蠢话了。走,快。”
说完厚实的手拉着燕紫笺,加快脚步,朝着刘七等人二区。
虽然信任有加,但随着距离的靠近,燕紫笺的心里跳得愈发快了。在她看来,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她也只好作个同生共死的准备。
紧赶慢赶,燕紫笺两人,终于在水妖口边上的鬼门关这里,与刘七等人撞上了。
水妖口是望夫岬脚下一处凶险的所在。
每逢潮信来了,海水与溪水在此处首先交汇,乱七八糟地翻起一些泥沙来。这倒也没什么稀奇,怪就怪在潮水涨到一定程度,忽地就会出现一个大大的漩涡,浑似一张大嘴冲天张着。早先的时候,这张嘴每年都要吞掉一些人的性命。因此,此处才有了“水鬼口”这个恶名。西河县的人都相信,这里住着一只水妖,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水妖。
至于鬼门关,不过就是立在水鬼口边上的一块石头。只是从对岸看来,它浑似锁住水妖口的一道门而已。
“他奶奶的,死丫头,你接着跑啊。”刘七拿刀指着燕紫笺小两口,气喘吁吁地骂道。
“这个……你……眼熟啊,”燕亭僧满脸疑惑,看着刘七道,“你谁来着?”
“哼!”刘七恨恨地道,“爷爷,是要你命的人。”
“啊……”燕亭僧护着燕紫笺,笑道,“要我命的人,最近挺多的,不差你一个了。”
“小子,识相的,把人交出来。”刘七道,“你七爷我一高兴,保不齐就饶了你。毕竟,找你那是衙门儿的事儿,与我无干。”
“七……啊,想起来了。”燕亭僧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半年前那个来收账的,对不对?我说这么眼熟呢。怎么,伤好利索了?”
“小子……”刘七狠狠地道,“你听见我说的了没有?”
“你说什么来着?”燕亭僧道。
“你……”刘七瞪着燕亭僧道,“小子,爷爷可是给你指路了,别不是好歹。就你的身份,我杀了你那是替天行道。”
“哎。”燕亭僧扫视了周围一圈,水面还在持续抬起,于水妖口水底深处,传来异样的声音。
“聪明着点……”刘七还没说完,燕亭僧打断了他,沮丧地道:“我还以为能来得及呢,看来,人算到底不如天算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后悔,至少在我这儿,还不算晚。”刘七听了,暗自高兴道。
为了收租子,刘七与燕亭僧交过好几次手,都没占什么便宜。上一次,胳膊差点让人给拧断了。所以今日,刘七虽然仗着人多,不至于怕他。但刘七也十分清楚,如今面前这厮是亡命之徒,横竖都是一死。因此一旦交手,那可就真是玩命的。
这时,方才埋伏于燕亭僧身后不远处的五六个人,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与刘七等人各执一头,思思堵住了燕亭僧和燕紫笺。
“哎……”燕亭僧仰天长叹,道,“七哥呀,兄弟已是末路。敢请与我一些片刻,让我与妹妹,最后说些话。”
“快点,我可没工夫等太久。”刘七听了,得意地道。
“妹妹……”燕亭僧转身,深情地看着燕紫笺,道,“事到如今,你会原谅我吗?”
“哥哥……”燕紫笺仔细看着燕亭僧地脸,她有些不敢相信。
“会原谅我吗?”燕亭僧说着,与她交颈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