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汉王世子(2 / 2)

睡在床榻内侧的宇文珏,感觉到她柔然的发丝轻拂在自己的鼻尖,带着一股清淡的天然香气,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宇文珏十分辛苦地隐忍着想要将她用力拥入怀中的冲动。这许多日以来对她的思念和担忧,终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获得了补偿。

夜色中,宇文珏轻轻睁开风华无限的双眸,贪恋地望着她优美的背影。她脖子上的勒痕已经渐渐褪去,而此刻,她的手正紧紧地握着自己送给她的那块黑玉。

只要一想到她为了保住这块黑玉差点被朱锁锁勒死,宇文珏的心就疼惜地忍不住一阵抽紧。

不过,这个胆敢背着他逃跑又让自己受伤的小女人,此刻已经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的身侧。宇文珏如此想着,为她揪起心又开始变得安详而柔软起来。

闻着任乃意身上的淡淡香味,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的宇文珏,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一阵倦意侵袭,随即便沉沉睡着了。

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宇文珏还未来得及睁开双眸,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令他觉得非常悦耳的低泣声。

他强忍住心中的笑意,缓缓睁开双眸,望着此刻穿着一身素白色亵衣,盘腿坐在床榻上,低头垂目,哭得梨花带雨的任乃意,装作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口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的床上?

任乃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随手拿起他放在床边的锦缎罗中单,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边无比委屈地开口道世子昨晚上您对人家做过些什么,难道您都已经忘记了吗?

宇文珏唇角的弧度已经几乎快要扩张到耳际,可是嘴上却十分无辜地开口道我昨晚做过什么吗?我记得我昨晚明明喝醉了啊。

任乃意忽然间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这会儿却容不得她细想。她手中用力地绞着宇文珏的衣服,看起来十分难过地开口道呜呜呜呜,奴家还以为世子与其他的臭男人不一样呢,没成想,您居然也会吃完不认账

宇文珏一脸地茫然,开口道这样啊昨晚我喝醉了,喝醉了酒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记得的,不如,我们现在再将昨晚发生的事重温一下,如何?

任乃意没想到这个什劳子的汉王世子居然会如此难缠,她低头用力地绞着手中锦袍,心中那个纠结郁闷啊。

半响,她将手中的锦袍随意地甩至一旁,一边试图从床榻上起身,一边毒舌道不是奴家不肯,我是担心世子太过操劳,万一弄得个精尽人亡

宇文珏听了她牙尖嘴利的话,顿时失笑,他望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忽然发现自己再没有多余的耐心与她玩捉迷藏。

想到此,宇文珏伸手一把抓住任乃意的手臂,将她重新拉回床榻上,又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低头用自己的薄唇封住了她红润小巧的樱唇。

任乃意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完全措手不及,一直到被他吻住双唇时,她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病弱的汉王世子的真面目。

任乃意的双眸顿时瞪得极大,她一边嗯嗯啊啊地抗议着宇文珏的深吻,一边气得抬脚就要去踢他的要害。

宇文珏失笑,终于不舍地暂时放开了她甜美的红唇,却完全无视她的攻击,将任乃意紧紧地压在身下,笑得一脸妖孽道踢坏了,你以后可苦了。

任乃意气得俏脸涨红,望着他,咬牙切齿道宇、文、珏!

宇文珏轻咬了一口她的粉颊,笑得春风满面,柔声哄她道乖,叫官人。

官人你大爷!任乃意这会儿又气又羞,只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该死的腹黑男人狠狠地揍一顿。

宇文珏笑眯眯地望着她。不一会儿,他湿润而密集地吻就要一点点地落在任乃意的发梢和脸颊之上。

任乃意一边竭力地躲开他的吻,一边气得破口大骂道宇文珏,你这个大骗子!

宇文珏轻咬了一口她白皙的脖子,笑着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任乃意瞪他,撇嘴道你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将我骗来这里!

宇文珏暂时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好笑地望着她,轻挑起一条眉。

任乃意趁机脱离他的狼嘴,一边试图从床榻上起身,一边瞪着他控诉道你从来没说过你就是汉王世子!

那是因为你没问。宇文珏浅笑回答。

你你昨晚故意让我知道你喝醉了酒!

宇文珏听了这话,笑着朝着她勾勾手指,很有耐心地开口道来,关于这件事,咱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任乃意听了他的话,顿时感觉到一阵心虚,可是她随即又一想,老娘干嘛要心虚,明明骗人的是他好不好?!

于是,任乃意理直气壮地将头伸到他面前,瞪着他道有什么好谈的?!事实就是你欺骗了我!就这样!我要走了!

任乃意说完,就要起身逃开他身边。

宇文珏哪里肯让她离开,他一把将任乃意重新勾进怀中,笑眯眯地望着她问道谁让你偷偷跑进靖营的?

关于这一点,任乃意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所以她十分坦白道我自己要进来的,怎么啦?

你进来这里就是为了爬上其他男人的床榻?宇文珏挑眉,继续笑着问道。

只要一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大胆敢深夜偷偷爬上其他男人的床,宇文珏心中就觉得一阵不舒服。

虽然那个他口中的所谓其他男人,根本就是他自己。虽然精心设计了这一切的,也是他自己。

任乃意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底气,她轻咬着嘴唇,有些心虚道我我这不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吗?

宇文珏看了一眼她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黑玉,笑凝着她又道这还不算,为了对付荣王,居然还敢用自己演苦肉计,嗯?

任乃意望着他笑眯眯的俊脸,眨巴了几下眼睛,心中暗忖,做错事,骗了她的人不应该是他吗?可是,为什么这会儿心虚的人变成自己了呢?

任乃意望着他绝美妖冶的笑脸,心中莫名觉得一阵心慌,她瞪他道演都演了,你还拿来说什么说?

宇文珏仿佛对她的话十分的赞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轻抚着她的发丝,徐徐开口道也是。既然如此,你就将原本想要演得美人计演到底吧?我会非常配合的。

任乃意一听这话,白皙通透的脸颊顿时红透。

在宇文珏的面前,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智慧和计谋都会通通被他看穿,这该死的,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啊啊啊!该死的腹黑男啊!太腹黑了!黑透了他!

宇文珏望着她一脸愤懑不平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他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任乃意。

任乃意带着一丝迷茫地对上他深邃晶亮的双眸。他笑着吻上他的柳月眉梢,缓缓开口道不许再偷偷从我身边消失。

任乃意从他霸道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在意和担忧,当下不由地心中一暖,语气也放柔了许多,破天荒地想要向他开口解释道宇文珏,我

可是,对于从来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自己行为的任乃意,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坦白竟然也是一件如此难言的事情。

宇文珏笑着吻上她的红唇,不忍心再为难她,低声开口道嘘,我都知道

宇文珏的吻,一如既往地深情而霸道,犹如星星点点的温暖春雨,不断地打湿任乃意的心。她安静地躺在宇文珏的身下,微微眯起迷蒙的水眸,脸色酡红地沉醉在他温柔的深吻之中。

他身上的酒味渐渐褪去,此刻萦绕在任乃意鼻尖的正是她早已经习惯了的淡淡药草香气,这样的气味让任乃意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心安。

她的心跳随着宇文珏的深吻而变得越来越快,浑身的肌肤也开始变得仿佛炙热而烫红起来。

宇文珏渐渐不再仅仅只满足于这个吻,他翻身将任乃意压在身上。这一刻,他还想要更多。

他迫切地需要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真实的温度。

他的手渐渐滑进滑到她的腰间,一边霸道着吻着她如玉的脖子,一边一点点地解开她亵衣上的盘扣。

一时间,偌大而清冷的营帐中,空气开始渐渐变得灼热而无限暧昧起来。

床榻上的两个人,交颈缠绵,渐渐忘却了四周的一切。

当宇文珏轻轻褪去任乃意身上的亵衣,看到她颈部和背部的疤痕时,他心疼地轻轻吻上,惹得任乃意忍不住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宇文珏伸手轻柔地抚上她的伤疤,轻声开口道还疼吗?

任乃意轻轻摇头,她此刻的脸颊,红得犹如一颗诱人的禁果,挑战着宇文珏因为她而变得薄弱不堪的自制力。

可是,比起对她的,宇文珏却更加害怕会触碰到她的伤处,所以他只得无比艰难地隐忍着。

宇文珏为她穿好衣服,又重新将任乃意拥进怀中,凝着她开口道记住,以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任乃意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体贴,不由地心中一暖,随即舒服地倚在他的怀里,撇撇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珏爷,您的不许会不会太多了点?

宇文珏笑睨了她一眼,挑眉开口道不答应?

任乃意耸了耸肩,十分诚实答道不是不答应,而是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又怎么能给你保证?

宇文珏听了她的话,伸手闲闲地把玩着她垂落在身前的几缕青丝,缓缓开口道记住,以后,你有我。

任乃意心间顿时一突,抬眸望向长得犹如一只狐妖般妖媚又神秘难窥的宇文珏。

宇文珏笑看了她一眼,又笑着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轻笑着开口提醒她道天色不早了。

任乃意这才愣愣地回过神来,她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真心没节操,居然被这个男人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迷惑了心智。

她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又停步回头望着宇文珏,带着一丝霸气地开口道宇文珏,不许将我输给宇文烈。

宇文珏听了她的话,愉快地大笑出声,朝着她笃定地点头道,好。

云国皇宫

自从大皇子登基之后,云子恺就已经从他竹林苑的宫殿中搬出,一直寄居在王贵妃的瑶华宫之中。

云建帝回宫之后,就被大皇子尊为太上皇帝,大皇子自己则被文武百官们尊称为云成帝。

在云成帝登基后的第一日的早朝之上,云子恺便主动开口辞去了枢密院院事,京城节度使和户部侍郎等职位。

他又对云成帝说希望可以日夜陪伴于王贵妃左右,所以主动向云成帝提出将竹林苑的宫殿空出来让给云建帝居住,自己则住进了王贵妃的瑶华宫中。

云成帝原本就十分忌惮云子恺在朝中的声望和势力,这会儿听了云子恺的要求,没有多想便都欣然同意了。

这一日,云子恺正坐在瑶华宫的前殿之中,陪着王贵妃煮茶聊天。

王贵妃望着整日陪伴于她左右的云子恺,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恺,你可曾怪过母亲吗?

云子恺笑着为王贵妃倒上一杯清茗,抬头望着她道母亲为何会如此问?

王贵妃看着他,轻叹一口气,是我,间接将乃意推进了靖人的狼窝。

云子恺听到任乃意三个字,唇边的笑意微微僵持,少顷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不。母亲,您没有错。

就算我真的死了,宇文烈也照样会将她带走。

王贵妃显得有些意外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后知后觉的她,终于开始察觉到发生云子恺身上的微妙变化。

她有些担忧地开口道恺,如今你的父亲仍旧被皇上软禁。母亲只有你与艾艾,你千万不能让自己有事。

云子恺笑着握住王贵妃的手,轻声安慰道如今,你的儿子已经是个终日无所事事,依仗母亲豢养的无用皇子,哪里还会出什么事呢。

云子恺的话,犹如一阵暖风轻轻拂去王贵妃心中的疑云,她沉静地深望着云子恺,颇觉安慰地开口道好。好孩子,不愧是你父皇最疼爱的孩儿。

云子恺知道王贵妃已经完全明了他话中的深意,他随即笑着开口道母亲,去,好好梳妆打扮一下,晚上皇上会在宝辰殿设宴招待靖国王上和汉王。不要让他们看轻了我们云国的堂堂贵妃。

王贵妃一怔,随即开口问道靖国王上?可是宇文玖?

云子恺微微有些奇怪地点点头,然后道母亲如何知道靖国王上的大名?

王贵妃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有娓娓开口问道今晚乃意也会来吗?

云子恺有些不解地望着王贵妃,轻轻颔首,然后道是,她应该会随宇文烈一同前来。

王贵妃听了他的话,默默轻叹一口气,许久后才开口道我身上有些乏,你到时辰再唤我起身吧。

云子恺点头目送着王贵妃离开,这才重新坐回到茶桌前。

这时,一身浅水色十二褶罗裙的云子艾从外面走进来,坐到云子恺身边愉快地开口道三哥哥,我听宫人们说,今日任姐姐会回宫,是不是?

云子恺笑着点头道是,再等两个时辰就能见到她了。

云子艾开怀道太好了,我一会儿便去宫门口迎她去。

不行。云子恺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她的想法,她一定是与宇文烈他们一同前来的,你贸贸然前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像母亲交代?

云子艾脸上露出一丝不乐意,嘟着嘴问云子恺道三哥哥,难道你都不想任姐姐吗?

云子恺沉默不语。

他如何能告诉年轻稚嫩的云子艾,自从任乃意进了靖营之后,他没有睡过一夜好觉,每晚不是彻夜无眠便是梦魇连连。

他整日小心地怀揣着对于任乃意深入骨髓的思念和爱意,又小心翼翼地将对她所有的在意和紧张收藏在自己心中最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愧,又为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宇文烈带走却毫无办法而觉得难堪。

可是,如今的他,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除非能够一次彻底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否则,便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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