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起身回礼的竟然是这个素衣青衫的男子,察言观色功夫不差的王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表情还是笑吟吟道:“观几位公子气质不俗,想必也是出自大家大族怎么会坐在此处?”
杨孟君笑着解释道:“不瞒王公子,我等兄弟四人远从他乡而来。家中长辈和天衣阁郭管事也有些交情,又听闻吉州恰逢青梅酒会,便厚着脸皮向郭叔叔要了这块木牌。”
王羽故作大悟之色,道:“原来如此。天衣阁这些年虽说没落了一些,可还是富甲一方啊,能弄到一块青梅牌着实不难。”
杨孟君回以一笑。
王羽故意把目光放到李青李迩叁两人身上,却忽略了东方玄机,“这两位怎么称呼?”
杨孟君介绍道:“这位两位都是在下结义兄弟。这位名叫李青,乃吾三弟,这位名叫李迩叁,四弟是也。”
王羽拱手道:“见过两位李兄。”
耐着性子,李迩叁也回一礼,随即把头一转,不在去看他。
王羽眯了一下眼,道:“前方还有几位老友要拜访,就先别过了,等盛会开始之时再来与杨兄把酒言欢。”
总的来说这王羽还算有温文尔雅,并没有太多失礼之处。
肘着下巴,李迩叁不耐道:“说好的酒会,可到现在连个酒气都没闻到。”
杨孟君无奈道:“再忍忍,此间来客也差不多快到齐了。”
百无聊赖的等了两刻钟,风云楼里顿响一阵厚重钟声。
众多士子互相行一礼,各自找座位坐下。
风云楼牌匾下有一对楹联,“我辈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想来风云楼也是因此得名。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子缓步从楼里走出,站在楼下,大笑抚掌。
“如此群英荟萃,这琳琳朗朗玉佩敲击的声音,就算在楼里本官也心往之至啊!”
一众士子哄然齐笑,而后立马收住笑声,齐齐向来人行礼,道:“见过刺史林大人。”
林志言坦然受了这一礼,道:“话不多说,青梅酒会,开始!”
话音刚落,从楼后款款出现两列托着酒炉酒杯的女子,由前及后的给一众士子身前木桌放上酒炉,而后便侍奉在侧。
没错,正是酒炉,而不是酒壶。
青梅煮酒,没有炉,怎么煮?
一方小巧铜炉,里面放着澄黄酒液,还有四五颗煞是可爱的青梅。
轻嗅一下,只闻酒香却不闻梅香。爱酒如痴的杨孟君忍不住问道:“敢问姑娘,为何这酒里没有梅香味儿?”
一旁的侍女呆了一下,回道:“听口音公子不是吉州人吧?这青梅酒,初煮时的确如此,梅子尚未煮开,因此不闻梅香。等酒液澄黄转翠青之时,便有隐隐梅香透出,才能饮第一口。待梅子酒青转紫时才算大成,酒香梅香相融合,别有一番滋味呢。”
杨孟君舔了舔嘴唇,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心急了,多谢姑娘告知。”
随即,眉头微微一皱,又问道:“寻常酒液根本经不起烹煮,哪怕是性情温和的黄酒也不行,只可温,不可煮。为何这青梅酒却能煮那么久而不失酒香?”
侍女解释道:“这酒液啊,也是咱们吉州名酒松花酿。正所谓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便是如此,说的是咱们这松花酿用来煎茶都行。”
“多谢,多谢。”
在杨孟君目不转睛的盯着酒炉的时候,风云楼下论英雄也如火如荼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