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劭听懂了金杰话里的醋意，不过他现在根本没办法解释。刚刚他的反应确实只有惊讶，没有忽略金杰伤口更重视江停的意思，但这个让他怎么说呢？让他认真对金杰解释我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

闻劭抬眼瞪了金杰一眼，起身打算出去，还没站起来的时候就被金杰握住双肩压在沙发上。

闻劭自己身手不差，被金杰这样一番动作也惹得生了气，眯起眼盯着金杰：“你想干什么？”

金杰看着闻劭的眼睛，牙关咬得紧紧的，想起闻劭在天纵山上的温顺、在酒窖里的依恋，眼睛慢慢红了。

他不敢，不敢真的问闻劭你是否还喜欢江停，是否对自己有一点点感觉。他不是怕听到答案，他对答案没有期待，他怕的是自己放肆了，闻劭会生气，那以后连跟着闻劭的资格都没有了。

闻劭看着金杰一点点变红的眼睛心里也不忍心了，他察觉到了自己对金杰有感觉，可刚刚两个人才因为江停产生了误会，这个时候……

何况，他总觉得金杰不会离开他，所以，这样的解释……可以晚一点。

“大哥。”

金杰将近嘶哑的声音听得闻劭心里一紧，暗暗紧张了起来。

金杰慢慢靠近闻劭，两人额头碰到时他才接着开口：“大哥，当时江停的枪是对准了自己的，我为了不让江停自杀才失手让他找到了向我开枪的机会，可……为什么我承担了中弹的风险后，你心里想的、让你意外的、让你的注意力瞬间被带走的，还是江停！为什么……还是他！”

闻劭听着金杰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听着他不甘的质问变成带成哭腔的无奈，自己也跟着鼻头变酸、眼睛变涩。可没等他理清思路，甚至没等他把心里对金杰的那份心疼整理出来说给眼前人听，金杰的下一句话就又说出口了。就这么一句话，让他揪心难受到，差点和金杰一起哭出来。

“闻劭，我后悔穿防弹衣了。”

闻劭瞳孔微缩，眼睁睁看着金杰的眼泪慢慢留下来，这个瞬间，多少怒气都没了。

金杰看着眼前的闻劭，看着他心软的表情，心里索性放开了。声音里带了十足十的委屈和心碎，眼睛死死盯着他又说了一遍：“闻劭，我真的后悔穿防弹衣了。”

如果我没穿，今天下午就会死在江停枪下。那一枪瞄准的是心口，我等不到救援的。如果江停杀了我，那你是不是就会少喜欢江停一点了，就会多记得我一点了。

闻劭后来回忆起那个场景时，都觉得太对不起金杰了，应该好好解释给他听的。

闻劭的沉默让金杰心里的不舒服一层多过一层，到达临界点时，他终于不忍了。

金杰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压住闻劭去亲吻时，他心里还是悲凉且无力的。

闻劭最初使劲挣扎，可是坐在沙发里面力气被分走了一半，根本拼不过失去了理智的金杰。后来，当闻劭的手推开金杰时，手掌碰到了金杰断了的肋骨，金杰闷哼呼吸混乱时，闻劭的动作就停下了。

明明实施强吻的人是金杰，把闻劭从沙发上狠狠勒紧自己怀里的人是金杰，不顾及闻劭感觉只记得掠夺闻劭呼吸的人是金杰，可金杰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可怜被施舍的那个。

只有我身上带着伤，而且被你的偏爱弄心碎的时候，你才肯让我靠近你，才会在我放肆的时候让着我一点。江停触手可及的位置，我却要承受这么多才能占领一小会。闻劭，我多像你养的宠物啊，为了你披荆斩棘，弄得自己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时候才敢往你身上靠一靠，可怜巴巴又眼含泪水对你说：你看看，我多喜欢你呀，你多看我两眼好不好？

真是卑微的让人讨厌！

过了许久，金杰才舍得放开闻劭，看着闻劭嘴唇被自己咬破，眼睛里雾蒙蒙的样子，才算是有了一点点安慰。与此同时心底也冒出些堪称恶劣的得意：“闻劭，还不是被我亲到了，也许你想这样对待江停，可你还不是先被我亲到了。”

闻劭中途放弃抵抗后，被金杰极具侵略性的一个吻弄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好不容易停下来了，还从金杰的脸上看出了挑衅和得意。闻劭心里郁闷：“我心疼你受伤，怕你疼都没有推开你，你还挑衅我！”

“啪——！”

金杰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不过嘴角却慢慢勾起，看起来毫不在意。反而看着闻劭缓缓说道：“大哥，你杀了我啊。”

闻劭的眼神越来越阴沉可怕，低声问道：“你以为我不会？”

“会！”金杰笑着回答，“除了江停，谁也没有这样的权力，你也不会原谅任何人。怎么不会杀了我呢。”

金杰的声音越来越小，闻劭被金杰的阴阳怪气的回答激怒，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闻劭走了很久，金杰也没有什么动作。带着伤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脑子里重复那一句：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