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随性道：“问什么？”

阿恪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们二人…是早就命数耗尽的吧。”

砰——

砰——

炎热的夏天，金杰出了一身冷汗，回来这么久了，这是唯一一个看出他和闻劭身世的！

寂静许久，直到阿恪的笑容打破这个状态。

“看来我说对了是吗？”

金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更猜不到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说这个，他慌了。

阿恪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别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猜对了而已。我再问一句，你们能回来，大概是有什么交换条件或者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金杰默认。

阿恪解下身上的一个银锁递给金杰：“懂玄术的都看重因果，我也不例外，欠你们一份情谊，这个算是答谢。这银锁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是这段时间我帮着警察处理苗疆事故的功德罢了，希望能帮到你们。还有，这样重生的好处不易得，你们千万不要因为眼前的舒适而松懈了当初的承诺。舒服安定才是最大的陷阱，要小心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若神思倦怠或者体质虚弱，大概都是当初让你们回来的人在催促。现在的日子。本就是富余出来的，千万小心渡过，别太贪图，别太放松。”

金杰本来还在怀疑银锁的真实性，等她说到后来的催促时，金杰才真的感觉出不对。

——大哥体质确实越来越弱，我本以为是被我惯娇气了，却没想到……

金杰空咽下一口空气，真诚道：“谢谢你。”

阿恪摇摇头：“若不是你，我现在怕已经成了蛊毒的傀儡和养料，最后连躯体都会和千千万万毒虫在一起，惨烈恶心。能相遇也算有缘，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当初我看上他，是因为他的气质和皮相。那你呢？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金杰心里乱，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说什么，眼神涣散，正在费劲平和自己的心态。

不过阿恪好像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带着笑意的眼睛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也许这不是一个问题吧……

“希望你们彼此扶持，能在这人间多待些时候，保重。”

金杰反应过来时，穿着苗衣的阿恪已经走远，只能看见一个袅袅的背影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银饰。

当年的阿恪是让人心颤恶寒的鬼魅，今天的阿恪却像是异域来报信送福的小仙。当年的鬼气不复存在，只剩下温柔和善良。

金杰此时此刻，才万般感谢这个女子，也感谢当年那个理智克制的自己。冥冥之中都有定数，他和闻劭注定了要活到白头，一定要！

过了两分钟，金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拿着银锁迈步走向了闻劭。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闻劭问道。

金杰奇怪：“大哥你没有看到她吗”

“谁？”

“没谁。”

金杰心里一沉，都开始怀疑自己前面看见的是不是人，不过想到刚刚的谈话和手里的银锁，便觉得这一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最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这就够了。

也是这样一瞬间，金杰明白了阿恪问的那个问题。那不是问题，是为了让自己想起当初重生的依凭，为了让自己明确日后活下去的关窍。

“你喜欢他什么？”

金杰默默在心里回答：“我不到成年的时候遇见他，看见他的那一刻，阳光很暖，温度正好。也许，我喜欢他晒太阳时的慵懒，喜欢他算计人心时的自信，喜欢他运筹帷幄时的才华，喜欢他动情放纵时的媚色……太多太多，我说不清楚。可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回忆，全都有他。”

就像我的生命本是灰白，遇见他以后才出现色彩，我所遇见的风物光景，因为他才有了被我记住的价值和意义。我脑海中的千般景象，每一帧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