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等到日头西垂的时候，在远处的小路上才传来老者愉悦的歌声，很显然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李小天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他能感觉到少女正伏在自己的身上，呼吸均匀，可能是在经历过剧烈的情绪波动与体力消耗之后，筋疲力竭，现在睡着了。

这其实也怪不得她，不过才17、8岁的样子，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况且这样的磨难成人尚且可能会被击倒，她能坚持着把李小天拖出柴房，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歌声以及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李小天尽力地想把头向门口处拗过去，但不等他有些动作，浑身上下便传来一阵剧痛，尤其是脖颈与腹部更是火辣辣的感觉，这样也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

伴随着耳边传来的一阵焦急的呼喊，他感觉少女被从自己身上扶了起来，但紧接着，一只穿着草鞋的大脚就在他的余光中不断放大，一阵撞击的剧痛从腹部袭来，伴随着浑身上下原本就存在的撕裂感，李小天仿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再死一次了。

老者一边搂着少女，不断呼喊她的名字，一边猛踢李小天的腹部，仿佛在他的眼里，少女此刻破碎的衣衫与满身的伤痕都是由李小天一手所致。

但好在，少女本就是因为疲惫而睡着的，此时在老者的呼喊之下，也很快苏醒了过来，眼见着老者在踹李小天，赶忙阻拦了下来。

梨花带雨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之后，少女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不停抽泣但不再大哭了。

老者听完少女的讲述之后，神色变得十分凝重，轻轻安抚了少女一阵，随即走入了柴房。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一滩已然凝固了的血迹在老者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片泛红的黑色，当视线再向上稍稍移动一点之后，呈现而出的是一具已然僵硬的尸体，由于其原本的罗锅身形以及垂死的挣扎，尸体呈现出一副极度扭曲的形态，或许从此处可以窥得其所经历痛苦的一部分。

老者的视线在大烟鬼的尸体上停留了数秒，旋即便迅速移开，继而观察周围狼藉的场面。

一片片斑点状的黑红血迹附着在墙壁、屋顶以及那根起着房梁作用的柱子上，如今看去竟好像有一种妖冶的美感。

那根破柱子因李小天暴力的冲击早已经呈现出一种弯折的状态，一道道皲裂遍布其上，想必即使不再受外力，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也会突然折断，到那时恐怕会带动着整个柴房跟着一并倒塌。

老者仔细扫视了两遍柴房之后，又强忍着不适向大烟鬼的尸体走近了几步，尽管以他的嗅觉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以外并不能闻到其他的异味，但他依旧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才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尸体。

片刻后，老者好像突然做好了什么决定，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时，少女正瘫坐在李小天旁边，一边不住地抽噎着，一边轻轻地用手按揉身边这多毛动物身上的伤痕。尽管动作已经尽可能地轻了，但还依旧痛得李小天龇牙咧嘴，不过这份好意他还是领会到了的。

老者走到少女面前，把语气控制得尽量平静，哇啦哇啦地跟少女开始对话，李小天在旁边听得是既真切又仔细，但奈何一个字也听不懂，令他感觉很是无语。

几分钟的时间过后，二者停下了交流，就在李小天想静观其变通过观察二人的动作来大胆猜测他们的谈话内容之时，就见那老者突然弯下腰来猛一用力，把他从地面上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