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位是沈公子,要往平洲府去。今晚在咱家歇息。您给好生整饬几样好菜来,莫要怠慢了客人。”刘老二道。
老妇人先是一笑,随即露出愁苦之色,“只怕家里的米面不够呢。。。。。。”
小陈哥望了沈越一眼,见他轻轻点头,便站出来道:“这位大娘,不必发愁。我们自是带了干粮,您给烧点热水就行。”说着,递过去一小块碎银子。
老妇人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烧个水而已,不用银钱。”
刘老二也帮腔道:“这位小哥快收回去!咱们山里人家,旁的没有,野兽的肉却不少。我娘做的炖肉最是可口,待会儿让我娘炖一锅野猪肉,给几位公子尝个新鲜。”
都说要炖肉了,哪能白吃?几番推辞之后,刘老二终是收下了银子。
刘老二将沈越诸人让进堂屋里,又喊了几声后,自屋外进来了一个三旬妇人,神色愁苦,却大腹便便,竟是个孕妇。
刘老二道:“婆娘,快去将那几间屋子收拾收拾,把炕都扫干净了,好让客人晚上安生休息。”
那孕妇垂着眼皮,既不看向沈越等人,也不行礼,只一声不吭地点点头,提着扫帚疙瘩便摇摇摆摆地出去了。
廿三见状,道:“这位大婶怀着孩子罢?可不敢劳动!我来!”说着,便要跟着去帮忙。刘老二赶紧拦下,“不妨事!山里人,哪有那么精贵?怀个孩子而已,又不是揣着凤凰蛋!不妨事!小哥还是歇歇!这一路走来,想必累坏了罢?”
廿三见刘老二将怀孕的妻子并不当回事,心下不快,便不肯回答他的话。
片刻后,刘老二的老娘将洗漱的热水端来,几个人便草草洗脸。
众人正在堂屋里休息,刘老二道:“我去瞅瞅婆娘干得咋样了。妇道人家,手脚慢,我去瞅瞅啊!”说罢,冲着众人缩头躬腰,笑了笑,掀开帘子出去。
廿三耳朵尖,不一会儿,他便先是听见“啪啪”两巴掌,然后有妇人哭声隐隐传来。只不过,这哭声很短促,只叫了两三声就听不见了,像是被什么堵了嘴。又过了好一阵儿,方见刘老二笑着进来,作揖道:“叫公子久等了。炕已经收拾好了,您不嫌弃的话,就先躺一会儿?我娘正在炖肉,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就成。到时,小人再来请公子用饭,可好?”
沈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点头道:“有劳。”
沈越一行人分散在三间土坯房里。这三间房的格局完全一样——一边是占了半间房的大炕,另一边摆着一张桌子,几张矮凳。
诸人将行李放下,又谢过了刘老六。
小陈哥伺候着沈越换了衣服,低声道:“公子爷,今晚我来值夜罢?”沈越摇摇头,道:“你也累得够呛。先歇着罢!”
一旁,廿三将炕上的席子等铺盖一一掀起,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方道:“公子爷可以歇息了。”
沈越见他面上困顿之色甚重,却依然强忍着疲惫,笑道:“不必如此!咱们只是过一夜,明早就走。”
廿三却道:“小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又说不上。公子爷,还是警醒点的好。”
小陈哥插嘴道:“你也未免太过小心了。都说山里人最是心实,我瞧着这刘老二是个老实人。再说了,他还有老母与娘子,看上去都很本分,自当不会有什么事。”
廿三想想,觉着小陈哥的话有道理。这一家三口,是最寻常的山里猎户人家,老的老,弱的弱,单就刘老二一个男人,纵有什么歹心,也不是自己这十多个人的对手啊!
可不知怎地,他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他的直觉告诉他,绝不可以放心地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