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待甘营儿说完这些话,甘飞扬已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天呐!我以为我的小闺女是个对□□傻乎乎呆瓜瓜会害羞的萌妮子,却不料她竟是个冷静冷酷冷情的厚脸皮!
甘飞扬忽觉着自己这颗慈慈老父心受到了不轻的打击——果然,低估小闺女的本事是要遭报应滴!
甘飞扬冷静了好一阵,方一边揉着脸,一边喃喃道:“你既不喜欢他,为何总是腻在一处?这个,这个。。。。。。不大成体统啊。。。。。。”
甘营儿诧异道:“爹,我是不喜嫁与他,可我也说了,与他做兄弟是不错哒!”她偷摸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什么了‘腻在一处’?多难听啊!我们是兄弟之间切磋一二,好不好?这切磋切磋,不得挨着碰着,又不是娘儿们,矫情个什么劲儿?”
甘飞扬给小闺女一番话撅得险没背过气去。
他内心大吼道:“你就是个娘儿们,还跟那小子说什么‘兄弟情’!”
这一刻,他真心后悔将小闺女养成了这副“假娘儿们”的德性,顿觉愧对甘家的列祖列宗,愧对过世的妻子,愧对。。。。。。这个不承认自己是娘儿们的小闺女。
于是,他提着小心,低声问道:“那,你既不喜嫁与殿下,可曾想过未来的夫婿是怎样的啊?”
甘营儿拧着眉头回答:“爹,我才十五岁,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些?我可是立志要做将军的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想这个?”
“十五岁可不小啦!你娘十五岁就与我定亲,十七就嫁给了我。你大姐姐更是十五就嫁给国主啦。你你你,难不成你想做个老姑娘?”甘飞扬只觉得黑云压顶。
“爹——,您老糊涂啦?我能与娘和大姐姐一道比么?她们是高门淑女,我是军伍猴子。淑女十五要定亲嫁人,猴子十五还没玩够呢!”甘营儿不耐烦地推着老爹的后背,一口气推到了案几旁,“大哥哥将这盒子放您这儿,必是请您想个退回去的好法子。您不出主意,净说这些没用的,白白浪费唾沫星子!”
“反正呢,我是不会嫁给殿下的!我俩八字不合,只有兄弟情,没有夫妻相。我可做不来亲王妃,也不会如大姐姐那般关在高墙内院之中,纵有个放风的机会,也不过是去寺庙道观里烧个香啥的。再说了,按制,亲王还能娶俩侧妃四夫人呢!您觉着,若我做了他的正妃,会不会天天与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侧妃夫人啥的干架?哼哼,依着我的拳脚,将她们捆一道都不是我的对手,保准儿将她们个个揍成烂猪头!”
“咱们甘家乃是将门,虽说之前没有女将军,可谁能说我就不能成为南秦国的第一位女将军呢?”
“爹,您不是总说,事在人为。您放心,我保准儿好好干,争气干,定给您搏个女将军回来。到那时,我也不用总被那群坏小子逼着一道下河洗澡啦!”
甘飞扬眼前一黑——他竟不晓得小闺女还有这等遭遇!
他委实太大意了!真不晓得这许多年来,小闺女是如何克服种种不便,在这男人营中混得风生水起。也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却不肯吐露半分,只咬着牙一力忍受下来?
念及此,他心酸不已,便再也不想多说半个字,满心只希望小闺女能活着自如惬意,随心任性。
翌日。
德王陈威被请到大将军甘飞扬帐中。
一路上,陈威一反常态,旁敲侧击地询问带路的侍卫,大将军究竟有何要事与他相议。
侍卫又是惊讶又是茫然,深觉着今日太阳出来的时辰不对,不然何以一向不屑与他们这些侍卫搭话的德王殿下竟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