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统回首看了我一眼,干涸的老眼之中似乎也有湿润的痕迹,“西丫头,此乃你命中一劫,你……好自为之吧,做你认为对的便是。”
我还未懂他话中含义,他已经大步离开,只是最后转身的那一刹,我分明感受到他的心痛和决绝。
我与他本是父女,只因他害怕自己命犯天谴,会连累到我,才把我送到了孤儿院,重逢之际,他怕我没法接受他,从未提过这件事,只是默默地关心着我。
刚才这番话,不知为何,我竟有种诀别的感觉。
“统叔……”
可是他已经消失在血雾之中,不再给我任何回应。
陈雁之凝眉,“他们回马尾村,不会有事的。”
说话之间,司命引已经将我下半身的水泥全都撑开,整整三日,被筋骨在石柱之中,即便此时双腿被解放,可是我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一下子瘫软在地。
陈雁之将我抱起,“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忍住眼泪,“快,阻止白落烟,她们要在今晚子时开启困兽阵,把整个蓝江市夷为平地,让所有的百姓成为生祭邪神的生魂。”
陈雁之还未回答我,白落烟狂笑起来,“陈雁之一直都没有归位成为真正的冥君,你以为身为凡胎,他拿什么阻止我们?刚刚只够看家护院的司命引吗?”
我猛地一惊,是啊,陈雁之,至今也还是凡人,虽说恢复了一点点冥君的神力,可是,想要摧毁乌雀筹划了万年之久的困兽阵,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小贱人,不要以为邪神苏醒,能有你什么好事儿,你得意太早了!”蝴蝶夫人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看出她眉宇之间的忧虑,看来白落烟所言,并不是恐吓我们。
“你们都是将死的人了,我不陪你们玩儿了,在一起好好叙叙情意吧!”白落烟说着,带着一众黑衣人,隐没在血雾中,张狂的声音,依然传出来,“不要妄图毁掉阵脚便可以破掉大阵,上一次你们炸毁我的阵脚,乌雀已经把所有的阵脚都设了结界,每毁掉一个,大阵便会提前一个时辰启动。哈哈哈,哈哈哈!”
阿力和焦老大把白落烟留在这里的最后几个黑衣人全部撂倒之后,与我们汇集到一起。
“怎么办?没有多少时间了!”阿力焦急的问道,“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
“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些无辜的人死了以后,会唤醒邪神,到时候,只怕三界之中,所有的生灵都要被他控制,成为他的傀儡!”
蝴蝶夫人一向处变不惊,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惊慌。
“冥君,必须归位。”
半晌,她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来,虽然我也想解救苍生于水火,可是……他若重回神界,成为冥君,便要摒弃一切凡尘俗念,从此与我们两界相隔,人神殊途,一切过去,终成一场虚无的记忆罢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陈雁之沙哑着嗓子问道。
“没有。”蝴蝶夫人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