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雁之这么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傍晚的时候蛋仔没有回去,他抱着大公鸡坐在了陈雁之的屋子里,陈雁之已经吞了一口洗衣液了,为了让他不那么难受,蛋仔还是从自己家里拿的,说是他妈内衣专用的,陈雁之拍了他后脑勺好几下,蛋仔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挨拍。
大公鸡身上那一缕黑色游丝被蛋仔勾了出来,陈雁之的耳朵根子都红了,他身子一歪,靠在了我的身上,司命引包裹了那缕游丝,随后我感觉到司命引也缠上了我的手指,随即一副古老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显现了。
驼铃声起,尖顶圆身的土屋建筑上挂着鲜艳的彩带,穿着各式衣服的人们在在集市上走来走去——如果这可以称得上是集市的话。
放眼望去一片黄沙,而这个小城只是黄沙中一堆凸起的黄沙,从这里往远处看去,还能看到有带着单峰骆驼的商队在远远地向这里驶来。
人们的脸上带着这里的风沙给的特殊的脂肪粒与殷红,我抬头看了看自己上面的人群。
等等,我抬头看?
没错,这的视角竟是一条狗!
我身边站着的一个戴着毡帽的男人,那男人皮肤很白,眼晴清明,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他身后还带着一个绑着双手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与他一样皮肤白皙,只是头发有些乱,衣服有些脏。整个人还是很有气质的。
男人带着小姑娘和狗钻进了一个铺子里,那说是铺子不过是沙土屋,里面有穿着彩条长衣的当地人,也有穿着窄袖圆领交领的中原人。
男人看了看自己身的小姑娘,对着那个彩条男人开口了。
“长安的美女,要不要?”
那男人打量了小姑娘几眼,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子,汉话说的很是生硬。
“多少钱?”
“十两金。”
“太贵了!”
“你不要我可就卖给别人了。”
“一个乞丐,你要我十两金?”
“你看清楚了?是落魄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千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都会。”
“你不是在骗我吧?欺负我没去过长安?”
“算了,你真是不识货。”
男人往一边的土桌上边坐了,那小姑娘就蹲在了他身边,很是乖巧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一个高鼻子黄眼睛的戴着羽瓴帽的男人进来了,他看了看那男人身边的小姑娘,男人笑着向他答话。
“公爵大人,如果要的话,十两金哦,这可是长安本地货,哪天您到了长安还能打听到她的家门呢!”
“我要了。”
男人的腔调是北爱尔兰的。
皮肤白皙的男人将小姑娘给了那个男人,又把狗牵了过去。
“这个是送您的,公爵大人。”
那男人看了看那狗,似是有些不想要,可是小姑娘这时开口了。
“您是李善能李大人吧?我曾在使馆府见过您。”
那高鼻子黄眼睛的男人一怔,他多看了小姑娘几眼。
“你是?”
“我叫连美钿,是太子太保连云的女儿,太子冤死,我家也受了连累。”
男人一惊,他伸手挑了连美钿的头发,眼里满是惊讶。
“竟是连姑娘?连大人他……”
“被腰斩了。”
李善能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立刻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给连美钿披上了,又拥着她往外面去了。刚才那个络腮胡子的人看了他们好久,那卖人的男人就笑了。
“我说了吧,你是个不识货的!”
“你也没说她是连大人的女儿!”
李善能带着连美钿回了自己的旅社,他身边有一个汉人婢子,还有一个北爱尔兰的女佣,两个人一个伺候连美钿洗澡,另一个就给这条狗洗身上。
等收拾好了,连美钿带着自己的那只小狗又见了李善能。
李善能忙从书桌边站起了身。
“连姑娘,太子真死了?”
连美钿点头。
“我要回安息,连姑娘愿意跟我回去吗?”
“从此以后我就是李大人的人了,李大人去哪儿,美钿就去哪儿。”
李善能特别喜欢连美钿,看着她答应,他自己也欢快了起来。
这两个人就是刚刚陷入热恋的小情人,李善能爱连美钿的温柔如水,体贴细腻,连美钿也爱李善能的高大威武、关怀备至。
只是好景不长,李善能准备带着连美钿离开这里时,他遇到了自己的同僚,而且是一个与自己为敌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