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走过去,抢过他的望远镜,果见远远的有一座小岛,那岛云蒸汽泽,好像被一团雾包裹了一般。
“怎么那么大的雾。”我随口一说。
焦老大却低声冷笑,“等会儿过那雾,还要折腾一番呢。”
“什么意思?”我问道。
焦老大似乎不屑与我说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简直越来越讨厌这个自大又骄傲的家伙了,除了一张脸长得稍微好些,跟什么人说话都像是吃了枪子一样,也亏得阿力居然被他的那张脸给迷惑住了!
陈雁之和元澍还是一言不发,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变得非常尴尬,但是两人都不愿意戳破那层纸,用沉默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焦老大倒是依然谁都不理会,稳稳的掌着舵,我们越来越逼近那座小岛。
确切的说,那座岛一点也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很大!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只是小小的一坨,可是现在越靠近,才越发现,它足足有一个小型城市那么大!
但是越靠近也才越发现,那团雾也很大!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完整的雾,能把一座小型城市大小的岛屿给全部包围住。
“这雾有什么讲究吗?”陈雁之问道。
只是他问的不是焦老大,居然是在问元澍。
元澍顿了顿,才明白陈雁之是在问自己,答道,“我也不清楚。”
“哦。”陈雁之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问和我们同样是第一次前来的元澍这样的问题,甚至觉得他是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又不好说他什么,只好拿眼睛瞥了他两下,可是他根本没有看见。
好在焦老大没有那么多弯弯心思,也没有看出陈雁之的小把戏,直接回答道,“这个雾里,全是瘴气,人走进去了,一不小心就会迷失自我。”
“迷失自我?”阿力虽然口中问着问题,眼睛却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焦老大,那神往的样子,让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焦老大这次倒是没有表现得特别不耐烦,而是仔细的解释道,“这沙浔岛,乃是鲛鱼聚集之地,鲛鱼可散发出一种神妙的气味,那气味,便可让人迷失自我,稍稍闻一些,可能没有什么,可是闻得多了,人就会变糊涂,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大有人在。”
“这么厉害?”阿力幽幽问道。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焦老大的耐心用完了,不再搭理阿力。
“那一整片浓雾之中都有这种瘴气?”陈雁之问道。
“嗯。”焦老大似乎不想再说话了。
陈雁之却皱紧了眉头,“那说明这里有很多很多鲛鱼出没,是不是?咱们找到蛟鱼珠的机会岂不是也很大?”
焦老大哑然失笑,笑得十分轻蔑十分嘲讽,“你以为,是一条鲛鱼就能产下蛟鱼珠?”
“难道不是?”
“如果是,那海边的渔民全都不要捕鱼了,全都来找蛟鱼珠,批量拿出去卖给有钱人,只怕早就富可敌国。”
“什么样的鲛鱼才能产下蛟鱼珠呢?”陈雁之并不在乎他的嘲笑。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焦老大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陈雁之也便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淡淡道,“你带着我们出海溜一圈儿,只怕是从未觉得我们可以找得到蛟鱼珠吧?”
焦老大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只负责打你们出海,找到沙浔,找不找得到东西,是你们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我若是加价呢?”陈雁之试探的问道。
焦老大哈哈大笑起来,“臭娘们的烧刀子,五十年才能酿成一酒缸,我要的那一百斤,只怕就要把她的存货掏空了,你以为你加得起价?”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酒馆老板娘的烧刀子乃是自己酿制,与市面上的酒根本不是一流,我不懂酒,但是这焦老大俨然是一个酒鬼,他口口声声喊那个老板娘臭娘们,分明与她不对付,可是却对人家的酒如此念念不忘,可见那酒极其难得。
“更何况,有的事情,是出不了价钱的。”焦老大又补了一句,完全绝了陈雁之的念头。
“看来,就算现在再来一千斤烧刀子,你也是不愿意帮忙的,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只要告诉我们,等会到了那瘴气之中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做就行了。”陈雁之也丝毫不纠缠。
焦老大垂眼,暗暗咬了咬牙齿,因为我看到他两边太阳穴青筋跳动。
只见他对陈雁之说道,“你腰上那匕首不错,借我一用。”
陈雁之拔出匕首,扔到他手上,他接过匕首,用两根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笑了笑道,“是一把好刀。”
刚一说完,他已经把自己的手臂割开一道口子,用碗接了一碗血。
我们全都呆呆的望着他的举动,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一人喝一口。”焦老大撕了一块布,一边给自己包扎着,一边对我们说道。
“你的血?”陈雁之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问我怎么才能对付瘴气吗?”焦老大不耐烦的说道,“烧刀子哪有那么好挣,也是要付出血和汗的。”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焦老大之所以能够成为老板娘口中那个唯一可以带人进入沙浔海的人,不是因为他航海技术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的血可以让人不受瘴气困扰!
这是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
陈雁之显然也明白了,他端起血碗,先送到了元澍的口边,元澍张嘴喝了一口,两唇沾着血迹,看起来很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