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的死因为善娘的怀孕,就这么彻底的被遗忘了,那个可怜的母亲,也就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元君似乎也很识时务,没有再追究,倒是阿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分光,每日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与草儿作伴,元准倒是越来越受器重了。而善娘,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每日忙前忙后,日日只坐在大吊楼上的平台上,嗑瓜子吃茶,像个老太君一般享福。
转眼就要到三日之期,可是阿力还是毫无起色,我不禁越来越着急,对陈雁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君说要帮我们,可是自己却被善娘狠狠将了一军,善娘说要走,如今却怀了身孕日日在寨子里当二把手,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陈雁之也不知是不是受寨子里的人的影响,竟然也是每天端着一只茶壶,只顾喝茶,也不问世事。
“稍安勿躁,到了一定程度,一切都要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陈雁之的话叫我听不懂。
“喏,你看谁来了。”陈雁之朝门外努了努嘴,我一抬头,只见元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这个元君也是奇怪,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吓人一跳。
“阿力怎么样了?”我顾不得矜持,上前就问道。
元君却没有回答我,而是奇怪的看了看我,又朝床上的褥子看了看,我顿住,我和陈雁之这两天都是挤在一张床上,虽然是各睡各的铺盖,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叫外人看起来,那绝对是暧昧的。
我不打算与元君解释,本以为她会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有看到,没想到她居然毫不避讳的开口道,“你们睡在一起?”
陈雁之也没料到元君这样直白,有些尴尬的挑了挑眉,冷声道,“你们这寨子险恶得很,我已经折了一个朋友,自然要保护好另一个。”
元君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开,“我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阿力的事情有眉目了,明日一早,我保证她就能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
“你找到下蛊的人了?”
“算是。”元君无论什么时候都表现得很老沉,也不太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常常让人甚至会忘记了她的性别,但是每次到陈雁之面前,我发现她就会比较有小女儿姿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点小小的发现,让我稍稍的不快。
“是谁?”陈雁之问道。
“没有办妥之前,我不放大话,不管如何,明日只要阿力治愈,我就把下蛊的人交出来给你们。这样如何?”元君虽然说着自己没有十成把握,但是我看她却是胸有成竹。
我都能看出来,陈雁之自然不会比我糊涂,便也不再多问。
“你与善娘往日可有过节?”陈雁之岔开话题问道。
元君蓦地嗤嗤一笑,“你们在外头的世界,不会没有听过一个道理吧?当家三年,连狗都要恨,老爷子这些年把很多事都交给我办,尤其是元澍失踪之后,整个寨子上上下下几乎都是我在打理了,你要说过节,那寨子里所有人可能都跟我有过节。”
元君这番话,叫我和陈雁之简直找不到话来反驳,是啊,她一个女子,接管这么大的寨子,不被人眼红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口中数次提及的元澍,是什么人?听说他是在一次打猎中失踪,现在听元君的口吻,他没有失踪之前,也是刀老爷子的得力帮手,而且,那还是个男孙,岂不是比元君的地位还要高?
元君看出我和陈雁之的疑惑,主动说道,“元澍是老爷子二房下的孙子,那二房奶奶寿终正寝死了,是个外姓人,据说当年也是因为美貌被老爷子掳了进来,倒是安安生生在寨子里过了一生,后来元澍的娘,还是那二房奶奶的亲侄女进寨子来找姑姑,竟也留了下来,干脆做了她的媳妇,后来生下了元澍之后,也失踪了,二房奶奶见元澍自幼没有母亲,便十分疼爱他,放在自己身边带大了,因此在老爷子面前呆的很多,再加上天资聪颖,深得老爷子喜爱。可惜和他母亲一样,失踪了。”
元君这番话,只听得出这个元澍乃是个有能之人,却听不出她对元澍的任何情感,也就难以判断元澍在寨子之中的人缘如何,如此,也就不能猜测他的失踪……是意外还是什么人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