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是摸出一个小药瓶,我记得她之前也是拿这个瓶子里的药喂了阿力的,便知道草儿有救了。果然,她把药瓶里仅剩的一点药汁灌到了草儿的口中之后,草儿渐渐地便停止了痉挛,但是和阿力一样,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躺着。
“他……怎么还是不醒?”元准紧张的问道。
“我都说了,我又不是大夫,况且你儿子中的是蛊,不是病!我有得什么法子救他?你自己跟你的婆娘不是都很厉害,好好找找,是谁下了蛊给你儿子,跪着求人家去,或许还有救!”
元君说着,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元准蹲在床头,抓乱了头发,悔痛万分。
“你放心吧,她不会不管草儿的。”陈雁之歪起嘴角,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元准如醍醐灌顶。
“她要是不打算管草儿,干嘛要过来插这一脚,她不过是讨厌你,说气话罢了。”陈雁之眼底尽是对元准的鄙视,不过能对他说出这话来,说明也算是对他仁慈了。
果然,元准听了陈雁之的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真的吗”
陈雁之啧啧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转身也往外走去。
我看了一眼草儿,虽然觉得他可怜,但是也不愿多呆,连忙追着陈雁之的脚步跑出去。
到了门外,才发现元君并未走,似乎在等着我们。
“今夜,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她直言道。
见她如此干脆,陈雁之也一字未多问,“好,几时在什么地方见面?”
“我会来找你们。”元君说完,便匆匆离开。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快要黑下来,塔楼上的钟声依然按时响起,并没有因为元康的死有半分耽误。
“去大厅堂吃点东西。”陈雁之对我说道,“今夜也许不眠。”
我点点头。
厅堂之中已经聚集了很多刀家子孙,阿冷正在那里唯唯诺诺的忙前忙后,看得出来,她这次已经彻底沦为了善娘的俘虏,意识到善娘在刀霸天的面前有着绝对的地位之后,为了保住自己那一点可怜的权力,唯善娘马首是瞻。
善娘见到我们,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到那边坐。”
她指了一个非常靠近她的位置,元君却突然冒出来,“善娘,今晚我来招待他们,你忙好老爷子就可以了。”
善娘微微一顿,笑了笑,“是元君啊,元君一向能干,你招待客人自然不在话下,有你出马,哪里还需要我呢?”
元君压根不理会她话中含沙射影,“善娘有孕,最好是以身体为重,要知道,咱们寨子,现在可不太平。”
善娘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管他太不太平,我靠着老爷子,还怕讨不到一口饭吃吗?”
“谁在说我要讨饭?”厅堂里突然安静下来,一个有力的铿锵声音响起,原来是刀霸天出来了。只见他红光满面,笑盈盈的看着一众子孙,很是满意。
善娘立刻像一条水蛇一样扭了过去,缠到刀霸天的身上,“老爷子,我在跟元君闲聊呢,元君说寨子里最近不太平,我说呢,就算再不太平,我这个老婆子,跟着老头子你,总还是有一碗饭吃。”
“哦?不太平?寨子里怎么不太平了,元君?”刀霸天还未问完,又自言自语道,“是了,之前那一把山火,确实是邪门的很,没事,叫孩子们好好植树造林,最多几年,就又长出来啦!至于你……”刀霸天看向善娘臌胀胀的胸脯,伸手在她臀上一捏,“你本就伶牙俐齿,现在跟了我一段时间,越来越放肆了,就你这个样子,也叫老婆子?连我都不觉得自己老呢,你是在讽刺我老吧?”
善娘脸色微变,依然挂着笑,“老爷子你可真会绕,一句玩笑话你也要生我的气吗?”
还未说完,善娘已经转过身去,撅起了嘴。
刀霸天哈哈笑起来,“哪有,我跟你们年轻人热闹热闹,吸点阳气。”
不知道为什么,刀霸天这句话明明只是句玩笑话,听在耳朵里,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