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难受的是穆安安后来所做的这一切。
怀了一个孩子,却在七个月时杀了它。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有圣母心,因为我有孩子。
想到三只小时候的样子,我就没法想起这个。
可是我心底又觉得,穆安安做的没有错,她恨老曹,比我恨繁华更甚,因为与我不同,她一分钟都没有爱过他。
可是
如果我妈妈还活着,当她知道穆安安所做的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不,不,如果我妈妈还活着,穆安安就不会如此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穆安安又点了一支烟,枯坐了很久。
虽然我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但她到底是我姐姐。尽管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也能感知到她此时的心情。
她的仇人瘫痪的瘫痪,去世的去世,连我都感觉到了那种巨大的空虚。
听她说话,似乎已经跟阿知哥哥联系上了。而且我确定不是梁听南,因为她绝不可能背叛阿知哥哥。
那他去哪里了呢?
我没有出去问,毕竟我都忍到了现在。
只是看着她踉跄着站起身,将地上的酒瓶捡回了袋子里,又抽出了一把小扫帚,轻轻地扫了扫墓碑和上面的相片。
她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的小女儿是不可能给你来扫墓了,你看,到最后你还是得靠我拖个梦给我吧,告诉我你后不后悔,我不会笑你的。
说完,她将扫帚塞回了塞子里,转身踉跄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蹬掉了高跟鞋,拎着鞋子,在空旷阴森的碑林中走远了。
一直到穆安安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我才听到了权御的声音认识这个女人么?
我回神,扭头的那一刹那,发现权御正出神地看着穆安安离开的方向。
难道看出我跟穆安安之间的关系了?这倒也合理,毕竟我的样子肯定很激动,不过我还是尽量伪装在健身房见过她几次,也一起吃过饭你认识她么?
权御竟然微微点了点头,说近她很有名,是个炙手可热的富婆,手里有百亿资产。我们曾见过一次,在一位合作伙伴举办的投资酒会上。
我说来你不是最近出院的。
那天我从医院跑了出去。权御神态自然,因为我们需要一些投资,而她有钱,是华人,你知道的,这比白人的投资更好拿。
原来如此。我说,那你拿到投资了吗?
没有,权御微微掀起了嘴角,说,感谢我的病,我那天是坐着轮椅的,她来跟我聊了聊,问我几时能好,说很喜欢我的长相。
我说以为她看上了你?
我不想这么想,但她投资的那间公司,少董高大英俊,到现在依然对她痴迷。权御说到这儿,颇为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想不到,她是一个这样可怕的女人。
可怕?
我不愿意他这么说穆安安。
但想想权御的人品,听到刚刚那一串故事,肯定内心是很崩溃的吧?
于是我没有继续问,而是转移话题说在也偷听完了,你可以告诉我我爸爸的墓地是哪个了吗?
我领你进去。权御说着,扶住了我的手臂,说,慢点走。
踏过草地,进入墓地,往里走。
很快,就来到了我爸爸的墓前。
我看着地上未干的酒渍,故作惊讶地问是这里?
是。
我说我跟那个女人
我不知道,你没有提起过,你父亲也没有。权御说,但我相信,真相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你爸爸一定不是在害她,是她自己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