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楚妗安还是起了身。

“去太医院。”

就算是李玄现在不想要见她，她也想要陪在李玄的身边，陪他度过这段日子。

楚妗安已经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然而等到她来到太医院门口的时候，正巧和出门来的李玄撞见，不过是一天没见，他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神色阴郁。

在触及楚妗安的时候，有一瞬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一闪即逝。

楚妗安走到李玄的面前，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话到嘴边，被李玄率先夺去了话茬。

“母亲想要见你。”

楚妗安愣了愣，没有料到钟离婉会在这个时候想要见她，她默了默，才点了点头，进了屋。

屋内的人都被赶了出来，只余下楚妗安和钟离婉两个人。

钟离婉憔悴极了，嘴角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见到楚妗安的时候，她张了张嘴，开口道：“扶我起来。”

楚妗安走上前，将钟离婉扶着坐起身，后继续站在床边，给了钟离婉最后的尊重。

她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是真的命不久矣。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我怕在不说出来，到死都是不畅快的。”

钟离婉在郡辽国的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是钟离婉无意间从街上捡到的，便就将人留在了身边。

那个姑娘很活泼，十分的讨人喜欢，钟离婉做久了端庄温婉的乖乖女，头一回遇到这么鲜活的人，便也对她十分的喜爱。

当初钟离婉作为和亲公主来到天齐国，这个姑娘也跟着一起来了。

“那个时候我隐隐猜到了一些苗头，不敢面对，将她带来以后，便将她给赶走了。”

钟离婉咬了咬唇。

“后来，我便爱上了当初的九王爷李崇，我知道她是鲛人，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我，做了一件后悔终生的事情。”

因为那个时候钟离婉喜欢上了李崇，知道李崇为了永生煞费苦心，她便将引女鲛上钩，故意让女鲛现出身份，也故意让李崇抓住了女鲛，而自己却装作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后来我才知道，小玄吃的黄金蛇胆，是她费尽心思弄到的，她还将自己身上的逆鳞拔了下来送给我，而我却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对她的感情视若无睹。”

话说到这里，已经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她喜欢你？”

楚妗安一语道破。

钟离婉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的边角，许久之后，才缓缓松开。

“她说她爱我，被一个女子喜欢，让我觉得很羞耻，所以才赶走她，想要让从我的世界消失。”

“那我母亲呢？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是鲛人的？”楚妗安问道。

“我之所以会和娇华认识，也是受了她的引荐，后来在知道了她是鲛人以后，我便问了她这个问题，是她同我说的。”

默了默，钟离婉又接着道：“她也是被你娇华救走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她还活着，这些年，我一直在赎罪，却没想到罪恶越来越深，到现在已经全部都还不清了。”

“所以你就是为了得到李崇的青睐，才出卖了这么喜欢自己的人？”楚妗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