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真的喜欢田月月，但对于田月月来说，她却不需要这样一个做事全凭内心道义判定的人。

她所期望的伴侣，最起码就是心里眼里只有她，不管事情如何，只站在她身边的人。

这样想着，原本对于慕衡飞的恻隐之心，又平复下来。

“那就先谢谢慕先生了。”

慕衡飞的手抓在膝头，几乎要将底下皮肉掐紫。

他也明白，两人之间横亘的鸿沟。

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没喜欢过谁，他从没有想过，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让他这么两难，这么痛……

他的道义，是支撑他走到今天，将慕氏握在手里的支柱。

但因为这道义，他却无法帮助他心爱的女人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坐在这儿有些好笑。

留的越久，越不愿走，就越显得虚伪。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一字一顿，他声音微微沙哑。

站起来的姿势他好像矮了一些，扶着桌子，他没有看田月月，走了出去。

如果他看一眼田月月的话，就会发现她的手抓在扶手上，指尖都用力的泛白。

一关上门，拉着门把的右手上有一点泪光。

门内，听到这句话的田月月，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不知怎么想起小时候街坊阿姨背后嚼舌根，说她性格执拗，只会把身边的人都赶走，最后孤独一辈子。

一滴眼泪淌进手心的纹路，热意将她的手烫的一抖。

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讲过。

她在方兴邦给她找的小公寓里，搜集林家信息时，她发现林芳芝一直密切的监视着叶齐铭的一切，甚至在林芳芝的邮箱里，看见了自己和叶齐铭待在一辆车上上学的照片。

都是偷拍，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当时病了。

甚至让李医生知道林家研制出了新药的消息，都是林芳芝故意指示研究所的研究员告诉李医生的。

不然这样一款林家处心积虑，打算藏起来，一出世就要打下癌症治疗半壁江山的药物，怎么会有研究员，一不小心泄露给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的导师？

林芳芝就等着，在她外公虚弱的时候整治她。

后面的邮件里，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偷拍到的，外公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林芳芝就是打着不让她见她外公最后一面的打算，让她一直跪在林家门外。

最后一封邮件没有照片了，只有一句话。

抢救无效，确认死亡……

之后再没有邮件从这个账号发来。

也就是说，林芳芝在确认她外公死亡之后，心安理得的睡了个觉，在早上出门时，还折辱她一通。

林芳芝是什么都没做，但她处心积虑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够田月月想将她杀死，来告慰外公在天之灵了。

想到这里，田月月抓在扶手上的指尖，竟然硬生生的将实木的扶手按下去两个凹陷。

她忍着内心的恨意收回还在颤抖的手。

你可一定要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体会到我失去亲人的痛苦！

林芳芝，我要让你知道被人肆意凌虐，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所受之痛苦，必要让你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