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杀了几只大型妖兽,浑身是血,飞扑到白不染面前,是我,我在我在!
生命树下,还有我埋的几坛鸢尾花露,你不是一直想要吗?送给你就当是,全了这几千年来你对我的照顾。
烛照不断地用干净的袖子去擦着白不染唇角溢出的血迹,手指颤抖。
可白不染唇片间的血迹就像是擦不干净一般,血流得愈发厉害。
他声线颤抖,你以为,几瓶花露就能偿还得了吗?你给我起来,起来啊我想喝你酿的鸢尾花酒
白不染唇角溢出一声极轻的笑意,很轻,如清脆的银铃般
一如她当初乍到暗界的时候。
而她又薄又瘦的身形,却在笑声落下的瞬间,化作沉沙,消失在夜墨染怀中。
夜墨染神魂震颤,加上背后的伤势太重,接连呕出数口黑血,将烛照抓在掌心却又流逝的流沙都染红了。
白不染,白不染
烛照几近崩溃的嘶吼声里,血色蔓红了半边天,残阳似血,鸦啼四野。
那一瞬,天柜山簌簌而落的漫天飞雪,化作妖冶的红。
红色的六瓣霜花,飘飘扬扬,飞舞在这席卷着悲怆哀恸的世间。
夜帝看着手中光芒逐渐黯淡的伴侣契结,心神俱裂。
白不染神魂震裂,三魂七魄散灭于世间,九邪剑亦受到了影响,裂成三瓣ashash四灵剑,赤羽刀,紫霄剑!
烛照大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抬掌将一团灵力攻向夜墨染。
他的动作太快,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夜墨染一动未动,任凭那道灵力轰在他的心口,一道鲜血淋漓的兽爪痕迹,赫然间印在夜墨染胸口处。
烛照双眸赤红,歇斯底里:她拼尽半身鲜血,将几十万神使传输到天柜山战场就是为了救你。而你呢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北帝和南帝连忙将烛照拉开,并捉住他的双手,防止他再出手。
烛照整个人像是开败了的花儿,狼狈地被北帝南帝架着,唇角嗫嚅,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嗓音嘶哑得厉害。
良久,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在自言自语,很小声地说道:我爱了她几千年,得不到她我不后悔,但是夜墨染,她是为你而死,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之中,为她恕罪!
烛照仰天长啸,像是封魔了般,抬手推开北帝南帝,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他素来瞧不上夜墨染,身为上古神帝又如何?
对待感情害人害己,不过是个懦夫!
他势必要寻回白不染的魂魄,魂魄不得,则不归!
夜墨染垂眸看着胸口烛照留下的那道染血伤痕,望着烛照的背影缄默良久,喃喃道:炎帝?
墨染,你说什么?北帝没有听清。
夜墨染摇了摇头,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