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她也不是个会哭会闹的人。
并且,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耶律霆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耶律长歌时的情景。
生而知之的天才,多智近妖,绝非常人所能理解。
当年,那孩子的眼睛清澈明朗,干净纯粹。
长着一副天真面孔,却说着最为凉薄冷血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惊蛰半世,很少有人能深深地刻进耶律霆的骨血里。
哪怕是当年与温婉最深的爱恋,也不行。
可耶律长歌做到了
王爷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到底是因为我怀了钟离氏和耶律氏的血脉,还是因为你见不得我顶着楚长歌的脸,怀着孩子出现在你面前?
耶律长欢死死地盯着耶律霆,不甘道。
耶律霆眯了眯,平静地唤了声:魑孤。
再次进入屋内的魑孤,手里端着一盏黑糊糊的药汁。
落胎药!
耶律长欢只觉得一阵刺骨冰冷的凉意自足底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唇片泛白,尾椎都要被冻结了一般。
皇叔,皇叔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会带着这个孩子远走高飞,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求你!
这是阿璟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若今日换了楚长歌,你还会这般狠心么?
耶律长欢被魑孤堵至死角,两个高大的暗卫死死地按着她的双肩。
魑孤手中的药碗触到耶律长欢唇边时,一颗石子却突然射出,精准地砸中魑孤的手腕。
咔嚓ashash药碗四分五裂,深色的药汁在地毯上留下了暗色的痕迹。
屋门被推开,白发红眸的女子悄然出现,如同步步生莲般,一步步走近耶律长欢。
皇姐,救我!耶律长欢那双凤眼盈满了泪水,刚刚被魑孤捏着下巴强行灌药,她难受得紧,可劲儿地向长歌扑去,却被魑孤阻住。
你想干什么?耶律霆扬眉,问了楚长歌一句,嗓音低沉而清冷。
似乎逼迫耶律长欢打掉这个孩子,是天经地义般,毫无解释之意。
为帝王者,孤高寡绝,他又岂容钟离氏的余孽苟且偷生?
皇叔
别告诉本王,你这般有仁爱之心,连你十三岁的时候,都不如。
耶律霆讥诮道,当初,十三岁的陌绯瑶从罪狱浑身是血地走出。
那一夜的火海,葬送掉了她所有的敌人和同伴,一个不留。
楚长歌看向耶律长欢,若是我帮你保下这个孩子,但是孩子生下之后,不许你再见他呢?
她冥思苦想许久,这是唯一一个,能保住耶律长欢腹中之子,还不惹得耶律霆杀心大起的法子。
耶律长欢眼珠一转,凤眸中萦绕着白雾,水光浮动,但显然她很识时务,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楚长歌反悔:我答应,只要能保住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皇叔,长歌求您。楚长歌撩起袍子,在耶律霆面前,平静至极地曲腿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