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什么七煞修罗,不过是我随口编的,假扮独孤诩,你是什么人?
楚长歌已将袖袍下的血月镯对准了眼前的独孤诩,眉头紧蹙,问道。
她并不担心对方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有了今日在峰会上的那一战,战神陌绯瑶的盛名已然传开,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来找死。
这也是为何,她谨小慎微地隐瞒着自己的身孕,甚至不惜以生绢束腹,避免他人看出她怀着孩子。
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孩子,便是她最大的软肋。
而她身在重重围困之中,四面楚歌,最容不得的,便是软肋暴露在旁人眼中。
独孤诩瞥了楚长歌一眼,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从容的笑:不愧是含烟阁主,什么都瞒不了你。
楚长歌面无表情,一双淡漠的眸子自独孤诩身上扫过。
你找我,有事。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外面全部都是含烟阁和赤门的暗卫,她假扮独孤诩前来,就是为了不惊动旁人。
楚长歌笃定,她不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凭她的武功,足以支撑到屋外头的暗卫前来。
若为了取她性命,独孤诩此举根本无任何意义。
独孤诩咬了咬牙,突然抬掌抚上自己的下颚,手指滑至耳根处,揭开一块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让楚长歌似曾相识的脸。
席甄?怎么是你?楚长歌一愣,没想到会在【风云世】看到席甄。
席甄与楚风,是楚权手下的两大心腹。
只不过,平日里席甄只扮作伺候楚权起居的丫环,楚风主外,席甄主内。
三小姐,将军战败不敌,已于数日前被敌军掳走,生死不明,属下连夜赶来,还请三小姐出手相救。
席甄利落地单膝跪地,低声道,语气里,尽是恭敬与焦急。
若是换作几个月前,席甄未必会对楚长歌如此恭敬,即便她是楚权的掌上明珠。
但楚长歌嫁入太师府的短短数月来,她斗太后,除奸臣,上斩皇亲,下恤黎民。
身为女子,却运筹帷幄,数次自濒死的边缘逢凶化吉。
席甄已从往日的鄙夷,到了如今的敬重。
拿出来。楚长歌朝着席甄伸出手。
小姐,拿什么?席甄神色一诧,但很快敛去。
父亲留给我的信。长歌淡淡道。
这席甄的秀眉深深蹙起,楚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说。
无论何时何地,楚老头都会顾念我的安危,他不会贸然派你前来向我求援,因为他怕将我拖入危险的境地,而你则更不该知道,我含烟阁主陌绯瑶的这重身份,席甄,你是父亲身边的重要心腹,我敬你一丈,你最起码也该敬我一丈,将实情告知。楚长歌道。
楚权若真涉险,她会救,但她得先知道全部的真相,而不是糊里糊涂地飞蛾扑火。
她看似淡定,可实则心急如焚,已经处在了丧失理智的边缘。
席甄是楚老头身边的心腹,若非楚权出事,她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最终,席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楚长歌。
信纸很粗糙,有些皱,上头的字,正是楚权的笔迹,并且是以鲜血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