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眉骨微扬,来得还挺快的。
柒冬姑姑
柒冬姑姑
钟离墨与钟离珏,几乎是同时开口。
楚长歌:
刚刚还暗潮涌动的两个异心兄弟,这同心戮力的模样,又是什么鬼?
两位王爷有何吩咐?柒冬虽诧异,但久在宫闱,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低眉顺眼地问道,十分恭敬。
本王与长生郡主的义父还等着她回来为我们看病,太皇太妃召见后,劳烦姑姑快些送她回来。
钟离墨负手而立,只一会儿,对长歌的称呼变了几变。
面对钟离珏时,称长歌为太师夫人,是为断他不该有的念头。
面对柒冬时,称呼长歌为长生郡主,则是为了给太皇太妃施压,楚长歌还有郑亲王府和三王府、甚至是皇上与太师四座靠山,太皇太妃可莫要动什么歪心思。
钟离珏上前一步,与钟离墨比肩而立,未言一字,却已呈压迫之势。
那奴婢先告退了。柒冬不卑不亢,既没有应承,亦没有反驳。
楚长歌在心底骂了声,老狐狸。
慈和宫。
容妃的案子,哀家听说,太师夫人很是能干。太皇太妃一身杏黄色暗麟纹,皱巴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她此刻已抵暴走边缘的情绪般。
楚长歌,宁怀瑾,很好!
她就不信,偌大个皇宫,凭宁怀瑾的眼线,瞧不出容妃是她的人。
就像是惠懿太后培养夏妃一样,太皇太妃精挑细选出一个容妃再细细栽培调教,不知要费多少人力物力。
末了,便只等来了一纸赐死容妃的圣旨?
皇上明察秋毫,长歌奉皇命追查凶手,只求一个公正清明。
好一个公正清明,既然如此,太师夫人大义灭亲,应该不会在意自己兄弟的死活吧?
太皇太妃白发苍苍,双手交叠于胸前,颇为端庄,看起来极为安然,哪里有半分阴谋诡计的影子。
可说出来的话,语气诡谲,却令人遍体生寒。
楚长歌只觉得,昔日楚言卿送她的那一枚黄豆粒大小的琥珀,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片冰凉。
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沁凉下去了几分。
当初上官卞带着含烟阁的人查到楚言卿的下落时,便说楚言卿的那枚琥珀是从皇宫大内寻到的。
看来,竟真的与太皇太妃脱不了干系。
条件。楚长歌眼底的温度降至冰点,她平生最厌恶之事,便是被人威胁。
可无论是冲着原身与楚言卿相同的血骨,亦或是楚言卿小正太对她的好,她都无法袖手旁观。
太皇太妃端起案头的茶盏,喝了两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江南贡茶。
楚长歌嗅了嗅,是世间少有的雪顶含翠,连钦元宫里一年所得,都不过几两之数。
而太皇太妃却喝得如此随便,看来这老妖婆在皇宫深居简出的传闻,不真。
你何不跪下求哀家,保不齐哀家一高兴,便放了那小子。
慈和宫里点了檀香,但今日的香却不同往日,不仅无法平息人心底的焦躁,反而让楚长歌的心,平白地有几分躁动。
躁动?
楚长歌凤眸涌起戒备之意,眼底却依旧清澈,太皇太妃清肃朝纲,英明决断,岂会为了长歌而徇私?
恭谨,却绵里带针,滴水不漏。
楚长歌打量太皇太妃时,后者亦在试探她,心道难怪这女子能坐得稳太师嫡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