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酒烈伤身,你的身体不宜饮酒。
见钟离彻喝了三杯,还要斟酒,楚长歌忙阻拦道。
钟离彻看似身强体壮,可他体内被压制多年的情蛊似毒非毒,似蛊非蛊,他的体质早已虚透了。
胡管家,换桃夭吧。温故说道。
桃夭,以桃花的花瓣和九天清蜜酿制,酒性温和。
盛满桃夭的冻石觞很快便被端了上来,楚长歌鼻尖微动,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
义父,天下的桃夭美酒,可都是一般滋味?
钟离彻斟酒的动作停了一瞬,桃夭,是前朝酿酒的独门秘方,早已失传,存留于世的已然不多,都是一般滋味。
是啊。知新点头,双手并用地剥着蟹黄,蘸了姜醋汁往嘴里塞,父王曾经请了能人异士还原此酒,却从未成功过,只有真正的桃夭,在冻石觞中才不会被冰封成霜。
楚长歌的眉心拧得更紧,不对,这酒的气味和她在太师府喝的不一样。
虽然差别十分细微,但楚长歌还是察觉到了。
她为自己倒了一满杯酒,仰面灌入口中,酒在喉管间绕了一周,她便立刻吐了出来。
别喝!这酒有问题。楚长歌沉喝道。
什么?钟离彻难以置信道,温故与知新对视一眼,温故率先道:长歌妹妹,话不能乱说,这酒是我母的遗物。
温故与知新的母亲,也便是郑亲王正妃,数年前便已过身了。
长歌并非虚言。楚长歌倒了杯酒,走到院子里。
寒风刺骨地冷,楚长歌打了个喷嚏,身子凉得出奇,揉了揉鼻子,钟离彻便已命仆人取了他的乌金鹤氅,给她披在了身上。
鹤氅很轻,带着钟离彻身上檀香的气息。
当心着凉。钟离彻嘱咐道,温故亦遣散了在侧侍候的丫鬟小厮。
温故与知新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诧异。
早知道,以前他们的几个姐姐妹妹出嫁前,父王虽然宠爱有佳,也绝不会细心至此。
二人复诽着,楚长歌已经蹲下了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截枯树枝拨开地面的积雪。
她将杯盏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土壤之上,一群蚂蚁类的虫子正在地上沿着一条直线爬着。
桃夭被倒在虫蚁的必经之路上,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桃夭里的九天清蜜是蛇鼠虫蚁的最爱,可那些虫蚁,却不约而同地绕开了洒有桃夭的土壤,像是在怕什么。
有人在父王常喝的桃夭里动了手脚。钟离温故反应极快地说,若说钟离彻是主帅型人物,他便是谋略超凡的军师。
难怪,义父吃着我配的药,还会出现病症反复的状况。
她配的虽然不是什么救命的仙丹,但药性温和,对症下药,根本不可能使钟离彻常常毒发。
他毒发,怕是和这桃夭有关
歌儿,你可能解桃夭里的毒?钟离彻问。
这毒名唤风花散,剂量不大,即使我为义父把脉也察觉不出,可长此以往地服用下去,不超过半年,人便会痴呆失智而死。这毒已经与桃夭混合在了一起,解毒会破坏桃夭的成分,若想不打草惊蛇,可以在饮酒后半个时辰内口服墨芍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