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钟离彻从枯骨手中接过楚长歌,面色凝重。
陌轻寒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枯骨缓缓道,手掌的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却依旧不失俊逸。
钟离彻垂眸看着楚长歌,只觉心思混沌。
陌轻寒是何人?长歌是北齐昔日的将军楚权之女,何来怀疑一说?钟离彻波澜不惊道,眸光毫不避忌地与枯骨对视,似乎怕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陌轻寒,人称平头哥,含烟阁阁主陌绯瑶有八拜之交的兄长,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耶律月洵。
彼时,钟离彻正抱着楚长歌踏出门槛,闻言,向来稳重如他,竟是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
枯骨大帝说笑了。钟离彻抱稳楚长歌,双臂收紧几分,褐色的眸子泛起点点涟漪,却不甚明显,耶律月洵是北齐太子,本王率百万铁骑攻破北齐皇城的那一日,他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你这样认为?枯骨亦不否认,只是钟离彻携了楚长歌坐上马车之后,伫立原地,久久未动。
良久,他唇角翁动,自唇畔溢出两个字:保重。
马车内。
王爷,长歌怎么样?宁怀瑾坐在狐皮软垫上,长歌的头枕在他腿上,正静静地沉睡着。
只是被点了睡穴,待回到太师府替她解穴便是。
多谢王爷。宁怀瑾垂眸,心底因长歌失踪而蔓延出的躁怒,一瞬十分神奇地归于平静。
在慈和宫长歌失踪时,宁怀瑾只觉理智尽失。
连予润都调侃他愈发得像个毛头小子,半点也看不出昔年处变不惊的模样。
予润曾问过他:怀瑾,你素有问鼎天下之志,怎么如今也竟为情所困?
宁怀瑾当时神色寡淡,看不出半点情绪:她既已嫁我,我便是她名正言顺的主。
予润从袖袋里摸出一沓密报,在他面前晃晃:那么她名正言顺的主,您知道您的小妻子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吗?
你调查她?宁怀瑾只瞥了一眼,袖袍一拂,那些密报像是雪片子一般,散落遍地。
自宁怀瑾周遭,顿时散发出一阵阵冷意。
予润倒是气定神闲,事关我上古凤族的霸业,你身边的人,我当然要摸清底细。
管好你的赤门,我与她的事,不劳费心。
太师府。
楚长歌不过是被枯骨点了睡穴,她苦心研习四灵剑法,体魄异于常人,不过半个时辰便该醒来。
可是
主子,燕瑰来报,夫人至今尚未转醒。
书房内,宁怀瑾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一大滴墨在宣纸上晕开,将他写了大半页的书信染黑。
这一晚,太师府人仰马翻!
数名大夫诊脉后,确定长歌未发烧,也不曾受什么伤,只是身子太过虚弱,才导致了昏迷。
宁怀瑾遣走了所有的大夫,自知民间的大夫鲜少有人能查得出长歌体内之毒。
绿澜和红笺亦被赶到了屋外,看着夜煞指挥手下抬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进了屋。
而一个时辰后,长歌是被热气熏陶蒸醒的!
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儿,恍恍惚惚都打量着周遭,头重脚轻的感觉
一张刻骨铭心的俊颜,近在咫尺,她动了动手臂,却听见有水声在响,狐疑地低下头,却惊得凤眸瞪得老大:你你你你你!我怎么在浴桶里?我、我的衣服呢?
木质的浴桶里,温热的水蒸腾得长歌的脸蛋粉扑扑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各类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