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狐假虎威的手段已经渐渐失去作用,逼得狐狸不得不磨尖爪子以图自保。
这年年末,主君外出归来之前,辽肃府中偷着练剑的人又多了一个。
蒋兰宫能够凭着记忆一板一眼地复刻辽肃宗剑法,陈远亭一点都不意外。
虽还是厌烦,但见多了他的惊人之举,至少心里会承认对方还是有些真才实干。如今,蒋兰宫再标榜自己是宿星阁主君之后,也有越来越多人相信了。
不过陈远亭还是不信。
别人没看见蒋兰宫修炼,可他是见到了,这蒋殿练什么都有个致命伤——“不足”。
气、力、血,皆不足。
简单来说,就是根骨奇差,悟性再高、练得再用功也没用。
陈远亭嫌他碍眼,又没必要惹事上身,平时便只远远一走一过,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直到这天,蒋兰宫在那间小书房里,捧着一把药丸就要放进嘴里。
骤然一阵邪风带雪破开门扉,惊得蒋兰宫攥紧手中药丸,背向身后。
院中陈远亭拖着笤帚走过。
蒋兰宫意外,急忙把手头的药和木剑都藏了,走出门来。
陈远亭已经跨过月门进了别院,身后忽然传来叫声:“远亭兄!”
陈远亭停住。
“好巧。”蒋兰宫袖手站在他身后,“总是能遇到远亭兄。”
“都是预谋,有什么巧的?”陈远亭冷冷。
蒋兰宫讶然:“预谋?”
陈远亭不想纠缠,便又抬脚。
“站住。”蒋兰宫道。
杂役不能违抗内务上面的命令,陈远亭只能站住。
“远亭兄看到我服药了吧。”背后那个声音依旧温柔,“那种丹药能够助长修为,却质性偏烈,恐有饮鸩止渴之嫌。”
陈远亭:“与我何干。”
蒋兰宫欲言又止,重新组织了话语,道:“要告发我吗?”
“刘师叔知道你在练剑。”陈远亭说罢,甩开他去了前院。
蒋兰宫满面惶恐地站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