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他为何会如此?”杜萦回追问。
宁丕摇头:“那段时间他已经疏远我们,只跟沈赐亲近。他在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能凭蛛丝马迹去猜。”
说罢他十分好奇:“你知道那么多了,竟还肯定自己的判断?”
杜萦回:“他还记得早年与我共处的细节,不会有错。”
宁丕薄唇如刀:“那我倒要请你指点迷津,说说他是如何一夕之间变成蒋化吉的?”
杜萦回眼皮一跳,未答。
宁丕察觉:“你知道,却不敢说。”
又一阵强劲山风袭来,杜萦回抓住桥索站稳。
“这可更有意思了。”宁丕说着转身朝对面悬崖走去。
杜萦回恶念顿生,朝那人走去。
——要是把他从这桥上扔下。
——就再也不会有人猜得出……
“你还需要我替你炼丹呢。”宁丕忽然说。
杜萦回已经抬起来的手定在半空。
“况且你已是俗人,近身都困难。杀人,想想就算了。”宁丕侧脸转来,锋利的鹰钩鼻在杜萦回眼中狠狠刮了一道口子。
杜萦回拳头攥得咔咔响:“早点炼成丹药。我不吃也认得出成品中的成分,别想耍花招。”
宁丕嗤笑。
山风大作,杜萦回抓住两侧桥索站定。前方的人如履平地,背手默然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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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北谷口外,镇远督驻地。
钉着箭的雪勾兽俑掷在人脚下,椅子上坐着的人却毫无反应。
血流浸透前襟的心月狐袍服,慕修颜僵硬歪靠着椅背,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
来人扔下雪勾之后便走去一旁卸甲,完全不顾房中有具尸体。
他解去箭袋长弓,双手伸向头盔。
头盔缓缓摘下,露出了慕修颜消瘦苍白的脸。
他回头看着椅子上自己的“尸体”。
坐着的慕修颜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魂拓消除。
“唉……”站着的慕修颜歪头松了松颈椎,后颈上银亮的甲片跟着扭动。
他走向那具人俑,从里到外换上血衣,将自己重新打理成督主的衣冠。
房中传来轻微的响动,慕修颜穿戴齐全走入里间,掀开床帐。
他冲着榻上五花大绑的人勾唇一笑。
“醒啦,齐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