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就有去。”菅逸说,“我若每日在这里添水添食,或许有鸟来往熟悉,觉得没有危险,或许便在这里筑巢。当雏鸟长成,飞去别处,仍记着这里可以筑巢,来来往往,祖孙传继。今后这山的鸟,会不会见了笼子,都当成家。”
独孤护默然不语,蒋兰宫则笑着说:“菅宫主养鸟,却似养人。”
菅逸揣手赔笑:“哪里哪里,我都是瞎猜,如若摆上十天半月还是没鸟来,便只能说明那生生世世的鸟都是极怕笼子的。”
独孤护岔开道:“菅宫主不知,怀赦也养鸟。”
蒋兰宫摇头:“不过两只白鹭栖在园中,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算不得养。”
“这我寡闻了,从前只知道怀赦养鱼比较有心得。”菅逸说。
“养鱼当真是的,不过却有所局限。毕竟鱼不似鸟来往自由,入了我的池子,就永远是我的鱼了。”蒋兰宫笑吟吟。
菅逸看着独孤护直打哈哈。
“啊,光顾着瞎扯,忘了问。”菅逸想到,“怀赦、独孤,今日来我这小破地方可有要事?”
蒋兰宫答:“方才我与独孤前辈闲聊,说到临阳老乡,便想起菅宫主。正也是前几日忙碌未曾探望,今次有闲就过来看看。”
“对呀好巧!”菅逸讶然,“独孤太湖药王是临阳,我千岛逸游宫在临阳州东海,怀赦出自姑苏宿星阁,也是临阳人。”
独孤护借着这话说:“菅宫主怕不是忘了,我也曾在宿星阁谋事。”
菅逸摆手:“不是忘,是你出名太早,知道个药王名号就够了,谁还考据得那么细!”
独孤护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既然老乡见老乡,那上屋里喝一杯。”菅逸提议,“说到临阳,那群孩子我正愁呢。看我是同州,非缠着要我说好话给他们请假,我这……”
他嘴上一紧,差点说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又不是管事的。”菅逸衔接自如,“还得看你们二位的决定。”
“菅宫主太和气。”独孤护说着指向山顶上的识海丹炉,“要我说,再多嘴多舌,一个个都扔进去炼了。你看就算我管事,也没来找我的。”
“是人吗你?”菅逸调侃道。
“如今天公不作美,何况学子们牵一发而动全身,休假得好好规划。不过菅宫主一人轻车熟路,倒可以比他们先走一步。”蒋兰宫说。
“我不急、不急。”菅逸呲着小兔牙,“这还没看够怀赦的字呢。”
蒋兰宫因笑道:“今日情境甚好,菅宫主想看,我便献丑了。不过我也有个请求。”
菅逸:“什么呀?”
蒋兰宫:“礼尚往来,菅宫主也赠我一幅字。”
菅逸忙推拒:“我不知道写什么好。”
蒋兰宫轻挽着他:“无碍,菅宫主只需将我写的,照抄一份便好。”
两人踏进屋内,独孤护悠悠跟在后头,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