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浅滩放下何容与,何容与慢慢拨开茂密苇杆,找到了那只小小的独木舟。
“荣华。”何容与叫住他。
杜萦回魔化已经全部消退,回头望着他。
“谢谢。”何容与说。
杜萦回接受。
何容与低头苦笑,白皙面容上沾着泥水,依然不减风华。
“方才你为何没事?”何容与看着他的胸前问。
“魔化得及时,还没赶上死,就愈合了。”杜萦回拍了拍胸口,结果没收住劲儿疼得自己“嗤”一声。
何容与无奈望着他笑了笑。
“君子言而有信。”何容与说道,“你快回去吧。”
“替我跟家里人问个好。”杜萦回点头。
何容与答应下来。
杜萦回走了两步,忽然察觉一件怪事,回头看着何容与:“你那个内应,不久前来过这里?”
“不,船应该是昨日就备好的,他今日不该来。”何容与疑惑,“荣华是觉得哪里不对?”
“烛火的气味。”杜萦回皱了皱鼻翼。
何容与战斗中受伤,没有来得及注意,经他一说才刻意嗅了一下。
是有一股淡淡的烟火味。
杜萦回走向那船:“这里已经在悦神峰阴面转角,没有人烟,哪里来的烛火气?”
中元盛会,烛火的位置集中在仙府和归元城,周围几座山的焚香和燃烛地点也都是固定,山脚的小小水渠中,有这样明显的气味就显得极不正常。
那个内应若是像何容与一般说,早就备好船,为了避嫌而不会在今日来到此处,那么来的这个浑身沾着烛火气的人,会是谁?
船上覆盖着不少为隐蔽而置备的草席,从这里看不得太真切。
何容与跟着警惕起来,起身之时,遍体的灼痛和箭伤愈加严重,他捂住伤口重新蹲在浅滩上。
“老何。”杜萦回转身扶他,突然背后传来响动。
二人同时望去,那船上的草席竟然有移动的痕迹。
“船上有人!”何容与催动修远剑。
杜萦回提着将离赶在前方,突然那船上的草席一并掀起,他挥剑劈开障碍,那个埋伏在船上的人就……
突然一股剧痛贯穿全身,杜萦回顿时眼前发花跌倒在地,几近将他搅碎的异物扭绞着骨头将他制服。
——云雷骨甲?!
——可这……不可能!!不……
杜萦回急忙尝试魔化,眼睛瞪到通红,身上却还没有一丝反应。
何容与的呼唤声越来越微弱,杜萦回的挣扎渐渐无力。
鱼网罩住昏厥的杜萦回,将他拖到船上。
“为何……为何要这样?”何容与望着那人。
“帮恩公个小忙,我贴心么?”对方笑说着,一脚将船蹬入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