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都愣了一下,何容与笑笑,拿起他身边的那盆仙草起身。
“我这里有小灶,给你煮点热的吃。”何容与说着抱盆往外走。
“你会做饭?”杜萦回诧异地跟着他。
何容与莞尔:“落难之时,同住有一位先生不能餐风饮露,所以学着做了一点。”
“什么人,这么大面子。”杜萦回扶着墙跟他出堂屋,去后院灶台。
“没什么面子不面子,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当相互扶持。”何容与说着给他掀开后院帘子,“出来小心,这里台阶有点陡。”
宅院建在陡峭的山崖上,每个屋都狭小非常,且不说住惯了辽肃府和无尽洞天的大殿,杜萦回觉得这里比军帐还要憋屈。
日月堂堂主又何曾不是那般光风霁月,如今竟耗没了洁癖,住在这样寒酸之处,亲手为别人做羹汤。
杜萦回望着何容与依旧仙气飘飘的背影,却倍感心酸。
冷飕飕的山风与晒得人脸疼的阳光,极不协调地混合在一起。杜萦回觑着眼睛望天,找不到太阳的方位,天色灰却不暗,犹如诡异白夜。
他本以为那些石头上覆盖着的是雪,走近了再瞧,竟然是茂密的白草。
何容与踏进高处的灶房,杜萦回又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望见这谷地中许多的垒石碉楼。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什么像建筑的东西了。
杜萦回吃完了仙草虽然还饿肚子,但筋骨乏力有所缓解。他两步跨入灶房,好奇地看着何容与在锅碗瓢盆中间忙活,灶台下正打着几团白晃晃的昧息焰。
“昧息焰是熔法器的,不怕把锅烧漏了?”杜萦回凑在旁边看。
“不怕,锅是金刚钵。”何容与指指蹲在灶上的那个盆。
杜萦回:“……物资都这么紧缺了。”
何容与:“啊哈哈……荣华,那有个椅子,你先坐会儿。”
杜萦回扭头看了看那个小板凳,心道你管这叫椅子?
椅子就椅子吧。
杜萦回拿了板凳坐在门口,不时眺望一下远处的碉楼,像个看门老大爷。
“老何,你也……受委屈了。”杜萦回扭头对他说。
“不委屈,其实……我以前总想着过这样的日子。”何容与边说着,边拿起旁边的小罐子犯愁地嗅了嗅。
“这叫什么日子。”杜萦回倚着粗糙的石墙。
“平淡日子。”何容与将一罐往盆里倒着。
杜萦回看着那用量,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