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亭脸上波澜不惊:“背锅也好,不背也罢,此人在我们手中,别人知道了,便等于是我们干的。”
他看着那个被噎回去不再搭腔的人,虽因伤势颤抖不已,态度却不显畏惧。
归元城活尸案已相去数日,此人重伤从灵永跋山涉水来到首陵且混进白无谷,这才被山中守城的修士抓获,实属奇迹。
座中一直在抿茶的人忽然抬眼:“路上谁帮的你?”
那人尖尖的鹰钩鼻顶出乱发:“死人。”
“说话说清楚!”拄着膝盖的人憋了很久的不满。
“许是还带了别的活尸。”喝茶的帮着答了,继续追问那人,“你带来的那些现在何处?”
那人依然冲着杜远亭说话:“都在谷中。”
刘广源脸色骤变:“若蒋氏寻尸而来……”
“也只能停在谷口。”杜远亭说,“不要命的,才敢踏进这深谷。”
他抬手捋一捋平直的浓眉,神色依旧冰冻般让人筋骨生寒。
那人微微抬头,仿佛正赞同他所言。
刘广源全然不懂这二人如何交流,那个客人满脸盖满了头发,而自己这位师侄的表情,他更是从来没明白过。从杜远亭还姓陈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大师兄可能收了一个雷打不动的石头疙瘩精当首席传人。
“既已至此,想必阁下是为寻求庇护,那便表一表诚心。”杜远亭说抽出腰间雕花白石鞘长剑,连剑带鞘横在膝上,“自报家门这种废话,就不必说了。”
那人心下懂得,他已入谷,若不能打动这位铁面主君,便不可能活着出去。
座中三人除了一个被茶碗挡着脸的,都面露警惕。
那人明白后便开门见山:“鄙人本已夺下蒋氏转接线人的永昼宫赌坊,那里的老板也是鄙人的活尸,自花会以来,所有上传无尽洞天的情报,都在我手上。”
他在乱发下瞥见杜远亭没表情的脸,担心这还说不动他,又道:“鄙人还有一个更大的发现。那永昼宫地下,原是囤着油的。”
“油?”刘广源疑惑。
“是,开了一桶检查后,发觉那油经过特殊处理,极其易燃。鄙人怀疑这油的用处,便在地道仔细探索,竟发现三条大通道相互勾连,可通归元城上下。而且根据赌坊老板的贴身手记,这些油是可以通过机关由通道送往几个关键地点,甚至要用来覆盖归元城全城的。”
“为何要用油盖他自己脚下的归元城?”刘广源更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