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完了,连我爹叫我的小名都叫出来了。”杜萦回剑都懒得举着,拎在手里掐着腰走,“日月堂老堂主叫过的‘小拐子’也叫了。”
蒋兰宫点头:“我也差不多,以前被人骂过的小花蚊子、薄命鬼全出来了,听着好不爽。”
杜萦回:“有没有小蛤蟆?”
蒋兰宫瞪他。
杜萦回低头藏笑。
“单弦。”
杜萦回脸上的笑顿时抹去。
他忘记答应了。
但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名字。
难道“本名”还要跟身体对应上?
蒋兰宫发现了杜萦回的神色有变,忙问:“它叫你什么?”
“单弦。”杜萦回说。
蒋兰宫愣了一下,忽然道:“等下再叫,亚父先别答应它。”
“为何?”杜萦回不解。
蒋兰宫眼珠一转:“你不好奇单弦以前是什么人?”
——是这么个理儿。
杜萦回静静等着它叫。
蒋兰宫将伞盖慢慢放低,他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一时变得很阴沉。
“又去叫你了?”杜萦回问。
“没有。”蒋兰宫说,“我没再听到它的叫声了。”
杜萦回左等右等,那讹犬也没来叫他。
他摇头:“不等了,下一声不管叫什么,我都答应。”
突然他耳中飘来一声叫唤,杜萦回当即应声:“这!”
黑夜中有影子一闪而过,蒋兰宫挥伞追踪:“它叫了什么?”
杜萦回摇头:“回去跟你说。”
蒋兰宫低头看了一眼影子掠过的方位,张开簇炎星图所见一串血迹,和腐化的浓血不同,这些血迹点点滴滴分明。
“多半是棠儿打伤的那只。”蒋兰宫说,“它跑不快,所以动身时被我们看见了,只要再引出来一次,肯定能抓到。”
杜萦回赞成地继续看着蒋兰宫,突然他眼中余光一扫,发现蒋兰宫伞盖后半露着一个惨白的人脸,将离瞬间出手。
蒋兰宫偏转伞盖让路,剑伞交错正合其时,将离擦着讹犬的身体飞过,鲜血落地成穗。
然而杜萦回这次没准备一击毙命,将离擦过之后那讹犬伤重,一瘸一拐难以移动。
蒋兰宫背伞转身,和讹犬面对着面。
“兰宫!”杜萦回叫不动他,走上去将他拦腰抱回自己身边。
“你再叫一次。”蒋兰宫望着那只讹犬。
它瑟缩着狗似的身躯,人头上的嘴张合,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嘴角像两侧扁扁地咧开。
杜萦回听不到它叫了什么。
蒋兰宫推开杜萦回,猛然掀伞斩下那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