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宫把脸埋进他的手心,杜萦回触到凉凉的水迹。
“亚父气话说得没错。我?里里外外,哪有一处是干净的”
蒋兰宫埋着头不动:“你知道我当时的打算吗?”
紧接着,他一连串地抖出话来。
“假如之前没有你阴差阳错撞到我房中,那么我会在宴席间引诱你,让桓英得逞。”
“如果那夜你拒绝了桓英的同盟,还不将我带走。我就会带着一身伤到桓英那里哭惨,推说成遭到你的毒打。”
“我会对桓英卖身求荣,之后借桓英干掉那些欺负我的人,在道化天潜伏下去,拼尽一切也要活到回宿星阁。”
“如果那一夜你没有多想,直接要了我,那么第二天你我的事一定会被发露。桓英会把我扶植为你的侍妾,威逼利诱你成为他的同盟。”
“而我,会在成了你的人之后故意与桓英纠缠,让你亲眼所见,演一出他强迫于我的好戏,借你的手将桓英干掉。”
“听到了吗,这就是我当时做好的打算。”
蒋兰宫声音果断而冷漠:“不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止步。可你却选了我最不抱希望的那种可能。”
杜萦回不知从何说起,静静地揽着他的肩头。
确实,自己挑了最刁的一条路,直接把他给带走了。
总是在他最完美的计划中,搞出最大的意外。
蒋兰宫的嗓子又有些哑了。
“亚父若从一开始就不拿我当人,我或许早就坦然地攀着你往上爬了。甚至最后杀你也会和杀其他人一样没有丝毫愧疚。”
“可是你从来不碰我。”
“我在辽肃宗的每一天都等着你给我这个机会。”
“后来……你知道你对我出手之后,我怎样想的吗?我想:‘终于’……”
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揣摩你的意思了。
终于证明了我不过是你任意摆布的玩物。
终于,给了我下手除掉你的决心。
蒋兰宫依然团在他面前,仿佛一只保护自己的刺猬。
他问:“亚父想不想听另一个故事。”
杜萦回揉着他的喉咙:“听,用传音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