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宫的声音不再是响在脑海里,而是清晰地传入耳朵,略微带一点点哑。
杜萦回睁开眼睛,道:“你的嗓子好了?”
蒋兰宫另一只手抚在他脖子上:“服了药,好多了。”
杜萦回觉得他可能想把自己掐死。
蒋兰宫并没有掐他,只是把手指轻轻往他肩上颈子上撩着水:“亚父今日当真没有骗我?”
“绝无一句是假。”
句句是真,然而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恐怕要因听者的心思而异。
杜萦回从不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可从旁人那里听了这么多年,他也会了,甚至比旁人玩得更好。
然而他也疑惑,“欺骗”和“没有说实话”,是不是一样。
蒋兰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伤情道:“可他是我最恨的人啊。”
杜萦回听出他话中的痛意,忽然间于心不忍。
虽然是为了让他误会,可他误会了什么?
蒋兰宫音若游丝:“我好想生得早一些,或许就不会错过亚父游历八州的时年了。”
杜萦回将紧紧握着的那只手再次送到唇边,浅含他的指节低声道:“你什么都没错过。”
蒋兰宫低头不语,杜萦回接着说:“你误会了,但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
“亚父想让我误会什么?”
杜萦回说不清,只好不说。
蒋兰宫依然声音细微地说:“你屠城,追杀蒋家,都是为了把我逼出来吧。”
杜萦回蹙眉,蒋兰宫的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
“我可能误会了,你是想给蒋化吉报仇?”
杜萦回听了忽然笑两声:“那你确实是误会了,但是这个误会我不允许。”
他突然从桶中站起,转身拥住站在后面的蒋兰宫。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杜萦回说。
蒋兰宫似懂非懂。
杜萦回:“我只是说你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本来就没事,你不知道,不也对?”
“哦。”蒋兰宫眯眯眼,“原来亚父是这样的‘绝无一句是假’。”
杜萦回还是忍不住解释了,接下来就有点不知所措。
蒋兰宫这回可懂了他,冷笑道:“那我倒要听听,其他的‘真话’你要怎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