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住不动,没有问他是怎样找到了这里。京城不是他的地盘,但她相信这对小王爷来说并不是难事。他总归是有办法的,不动声色,却心中有数。
在宫中过得还好?朱见濂问她。
挺好。
事情多吗?
不多,挺清闲的。画师们外出游玩去了,今日没什么人。
朱见濂长腿迈入屋内,将画室的门掩上,看着她道:那能同我说几句话?
沈瓷还如同在梦中,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便这样相对站着,中间隔了一个画架子,上面有一幅半成品,是沈瓷方才绘的几只虫禽。四周安静无声,唯在门外有着窸窸窣窣的杂音。话语的开端,是最难的。沈瓷一直低垂着眼帘,朱见濂觉得若是自己不说话,她恐怕是不会开口的了。
朱见濂的目光在画室里扫了一圈,找话题道: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到了宫中?
沈瓷稳了稳心神,轻声答道:我暂时出不了京城,也回不去景德镇。恰好有了机缘,便入了宫。
朱见濂点点头:我去景德镇找过你,知道你得到任务运瓷入京。瓷器损毁的事儿,不能怪你。他停了停,又问:听说你受了伤,现在怎样了?
烦小王爷惦记了,我很好。
朱见濂轻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试探道:是什么样的机缘,怎么你还成了小宦官?
沈瓷把话说得模糊:大概是这样的打扮最易入宫。
朱见濂见她只字不提汪直,低低笑了笑,也没追问,转而说起了自己:还没告诉你,我是随父王述职,所以来到了京城。
沈瓷下意识点头: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