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骂骂咧咧的婆子转头又拎着竹棍去监工去了,铜月怔怔看着身前的木盆,里面都是下人们的衣裳,料子粗糙又厚实,洗起来十分的磨手,可她只能伸进刺骨的冷水里,一下又一下的在搓衣板上揉洗着,明明天上没有下雪,可水盆里时不时就会泛起涟漪。
流云小筑,柳姨娘心力憔悴,过的不比铜月好到哪里去。
她日以夜继废寝忘食的动用底下人,变卖自己置办的铺子,填补那嫁妆单子上写的三年收益银钱的漏洞,可实在是杯水车薪。
这三年,自己掌家,府中一应花用都提升了等级,为的就是收买人心,还不说每年老爷在外应酬风流倜傥花用,自己与眉儿每次出去都要置办衣裳首饰,别的府中喜事过寿自己都要送礼,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用银钱。
倏地,翻身惊醒的柳姨娘满头大汗,外头张嬷嬷匆匆进来,扶着她坐起来,柳姨娘顾不得嘴边的茶盏,连连摆手,“……如何了?”
今儿个就是第三天,大年十三,自从初十遇到那琴娘,自己就没有好好歇息过,整个流云小筑都是兵荒马乱的。
张嬷嬷还是丧着脸,“回姨娘,首饰什么除了压箱底的,也通通当了出去,如今还差六百多万金。”
怎,怎么还差这么多?
柳姨娘咽了口口水,不由得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