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终(2 / 2)

明月本在玩水,听他这样说,掬起一把水浇到他身上,反驳道:分明是你平日里板着个脸,做事又不近人情,人又无趣。

湖水落在他的道袍上,湿了一大片,明月以为他该要生气了,谁知他却笑着继续朝船家说:你瞧,我师妹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明月本已经鞠了一把水,准备再次浇到清风身上,但此时见他不怒反笑,眼睛弯弯的眯起来,好看的像月牙一样,楞了一下,手中的水全都流了出去。

算了,饶他一次。

清风道长,你可是忘了一件事?明月凑到清风身前悄悄问道,巫蛊一事,你可查出来了?

清风见她还记挂着此事,说道:我在那蛇妖身上倒是看到了蛊虫,想来那次也是她所为了。

明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风轻柔的在湖面上漾起一层层涟漪,漾起她的发丝,她坐在船尾,听着清风与船家闲聊,看着眼前的金陵城越来越远。

许府。

许大人看着底下跪着的丫鬟,喝道:整整一天了!整整一天夫人都没出来你们不会进去看看吗!你们跟我说夫人就在房里睡着,那她人呢?人呢!

房中摆设和从前一样,刘月娇却不知到哪儿去了,这些奴才说昨夜她说她睡下了,不准任何一人进来。今儿个她们也在门外喊了好几次,也不见有人回应,身为奴婢,她们更不敢破门而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以阿雅为首的几个丫鬟跪在那处,磕了几个响头。

门外一个衙役走进来,拜了一礼说道:大人,外头林府的刘管家在击鼓,说是林府的二夫人失踪了。

许大人因着刘月娇不见了这件事,急的心口如同有火在烧,此时听了衙役的话更是烦躁,喝道:不见就不见了!关本官何事!让他滚!

衙役被吼得颤了一颤,赶紧说道:是是

衙役走后,许大人又吼道:该死?你们确实该死!这么多人,连夫人都看不住,本官要你们何用,来人!叫了人牙子过来,本官要将这些废物卖到青楼去。

回应他的并不是下人,而是又这回来的衙役,这回他倒是没了先前那么害怕的模样,连礼数都未做齐,说道:大人,巡抚大人求见。

不见,不见!许大人就势说道,反应过来来的人是巡抚大人之后,赶紧问道,巡抚大人来金陵了?大人找我可说有何事交代?

衙役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就走进一个身穿红色官府的大人,冷笑道:许自捷,本官前来,是来告诉你,你头顶的乌纱帽不保了!

闻言,许大人稳了稳头顶的乌纱帽,正准备开口询问巡抚大人何出此言,就见他拿出一道圣旨,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陵城知县许自捷,为官不仁,鱼肉百姓,如此恶行受到朝中众爱卿的一致弹劾,经朕了解,情况属实。故而罢黜许自捷的县令之位,流放至南蛮之地,以儆效尤。钦此。

许自捷跪在地上,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巡抚大人见此,冷笑一声,说道:许大人,领旨吧。

林府。

林府已经着手准备丧事了,刘管家已经从林府附近的商铺回来了,知道林员外还未等到秋决就被许大人下令斩立决之后,哭的老泪纵横。

百忙之余,又发现二夫人不见了,到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只好前去报官,谁知那许大人竟是昏庸至此,他一个前来报官之人被硬生生的赶了回来。

林府此时四处挂着白布,显得格外萧条。

林寒初跪在灵堂前,表情呆滞的看着灵堂上的排位,上书:林寒初之父林祥之墓。

表哥,你已经跪了一天了,这一天都滴水未进,怎么受得了呢,还是去用些饭吧。杜襄铃在他身旁劝他。

林寒初却不为所动,只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因着他太久没有喝水,嘴唇已经干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吃不下饭襄铃,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杜襄铃见他如此,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那好吧。

杜襄铃一步三回头的往外头走去,风扬起她穿着的白色丧服。

见杜襄铃走远后,林寒初还是跪在地上,看着灵位,突然扯出一抹笑,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肯定想不到这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我与赵婉儿纠缠不清,你肯定不会同意。而你这种人前心善,人后狠心的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你叫人去杀了她。

刘二的话也是我教他说的,你肯定想不到也想不明白吧?我为何要这样做?是啊,你是我爹,是我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我为何要设计害死你呢?你还记不记得我母亲,你以前不过是个落魄的秀才,遇上了我母亲,借着我母亲家的财力,才得以飞黄腾达成为金陵的第一富商。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她的,你许她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爱情,但才过了几年啊,你就和那个姓许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了。这就罢了,你始终是我爹,我又如何能因为这种事而指责你?可是为何要勾结那个女人杀死我母亲?她是你曾说过会用一辈子去疼爱的女人啊

你的一辈子就这般的短暂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但你一定不知道,后来那个女人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在在她的毕竟之路倒上了水,让雪化成了冰,又在那里放了铁柱。但她也是坏事做尽,连上天都不肯放过她,就这么巧的摔到了铁柱上,一尸两命哈哈哈额

他突然觉得腹中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疼痛,搅得他的肠子都快断了,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面色苍白,整个身子蜷成一团,抽搐了几下,最终一动不动。

他的腹中,母蛊已经苏醒了,开始啃噬他的五脏六腑。那日他杀柳枝的时候,柳枝咬向他耳朵的时候,就已经将母蛊顺着他的耳朵放了进去。

天香楼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往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店小二坐在桌子上对着一脸兴致勃勃的客观说道:客观,这金陵城最近发生的事可多了,不知你想听哪一件啊?就说那月前的碧仙楼的婉儿姑娘溺水一案,前几日已经被查实,是林员外雇凶所害。哟,您问这林公子啊?小的可熟,听说他前几日死在了林员外的灵堂前。这些都是前几日的事儿了,要说起这两天的,当属张府的张公子张沅清了,听说他请人去给婉儿姑娘的坟翻新了,还要把婉儿姑娘的灵位接回家入族谱,为了这件事,张公子与张老爷大吵了一架。

顿了一会,他喝了口客观赏的茶,继续说道:那逝去的婉儿姑娘可又会知道,最后对她这般情深义重的,竟是她从前一再拒之门外的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