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喜庆的鞭炮声在村中响起……
震天的响声仿佛告诉着人们,在远离青阳城的一个小山沟里,还居住着二十来户山民……
在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里,一棵老槐树下摆放了十余桌酒席,每张桌上四周都坐满了人,前来贺喜的乡邻穿上了平时进城才舍得换上的新衣,小院里洋溢着浓浓的喜意……。
一对新婚夫妇勉强挤出脸上的笑容,正一桌一桌地给四乡八里赶来的乡亲们相继敬酒。
虽然今天是他们一生中的头等大事,但前来贺喜的人们虽然表面上说着恭维的话,但从进门开始,大家谈论的焦点就不在他们身上,大家关注的焦点是曾经被誉为韩家庄金凤凰的韩非。
韩非刚出生不久,一天,村里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老道士一时兴起,给还在襁褓中的小男孩取了韩非这名字,寓意这个小男孩长大后并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将一鸣惊人。
离开时,老道长还嘀咕: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老道士嘀咕的话韩非的母亲一句也听不懂,但还是红着脸硬塞给了老道士三枚鸡蛋。
当时,韩非的母亲也不知是从哪学的,庄重的掰开老道士的手掌,语重心长说:“道长您收好,这是土鸡蛋,营养价值高!”
老道士喉结蠕动,本想开口拒绝,但开不了口,他的意思很明显,取名给钱,不要鸡蛋,可韩非的母亲硬要装傻充愣,他也没办法。
拗不过韩非的母亲,老道士接过鸡蛋,一扬佛尘,踏步远去……
每当韩非的母亲向村民们说起这事,就显示出十分得意的样子:“那老道士是个老混混,动动嘴皮子,给我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就想收钱,那有这么容易?钱有这么好赚吗?以为老娘傻呢,给他三枚土鸡蛋算是便宜了他。”
不负众望,韩非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中考时还得了全乡第一的好名次,然而这一次,大家都以为韩非能一鸣惊人的时候,他却意外落榜了。
此时,韩非正缩在老槐树后一张没人入坐的木桌旁,看着满桌佳肴,一点胃口也没有,堂哥结婚,他不能不来,如果今天不来,那更能证明自己的怯懦……
韩非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无动于衷地接受着族人失望的眼神,看着洗碗处一个肥胖妇人肆无忌惮展示自己的身姿……
“你们都说韩老三生了一只金凤凰,我怎么看都像生了一只土杂鸡,你们还期望一只土杂鸡能够飞出大山,怎么可能……”
肥胖的妇人是韩非的二婶秦如花,秦如花身材矮小肥胖,一件崭新的碎花衬衣包裹不住她那傲人的峰峦,中间的纽扣被撑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变了色的棕色打底衫。
此时,秦如花双脚一蹲一站,两只手臂一上一下的比划着,模样十分滑稽。
“他二婶,你的嘴也忒毒了,韩非怎么说都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他。”蹲着洗碗处的一位妇人脸上笑容不减,抿着嘴抬头看着秦如花微笑道。
“我这嘴怎么毒了,是我亲侄子我也得说,韩非的父亲韩老三就是一条虫,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得会打洞。
一个好赌且好酒的人,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喝点烂酒就邀约村里的一帮老爷们去县城里玩钱,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了,他生的儿子能有出息,我秦字倒着写,什么名字是下凡仙人给取的,我看是韩非的母亲编出来的鬼把戏,飞啊,飞啊,你到是飞啊!高考都没考过还想飞,飞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