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婶就住在这前面，听见我哭打着水电筒出来找我，和胡大叔一起把我拉上来了。

小时候就这么笨。纪修齐开口取笑宁溪，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

顺着这条水泥路继续向前走，就到了路口。宁溪带着纪修齐转了个弯，走到了河边。河边有不少高大的树木，都是在这里生长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

她对纪修齐说：可惜现在不是夏天，不然还能看见萤火虫。你见过萤火虫吗？

纪修齐想了想，摇摇头。

往北边走了走，风吹过来，带出一点咿呀的声响，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宁溪侧耳细听，忽然眼前一亮：是不是有人在唱戏？

唱戏？纪修齐狐疑。

对。

宁溪四下搜寻，因为路两边的路灯远没有城市里的明亮，间隔也颇远，所以夜间的可视距离并不远，远处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但是就在这种朦胧的黑暗里，忽然闪着一点红光，宁溪眼前一亮，拉着纪修齐往那里走去：那里搭了戏台子。

在高山村，逢着一些重大节日或者有哪户稍微富裕的人家办喜事，都会请一个戏班过来唱两天戏，这也是宁溪的记忆里非常快乐的一件事。

她的外婆很喜欢听戏，每次哪里搭了戏台子，那些老爷爷老奶奶都会自己带一块小板凳，早早地坐在戏台下面。

过了桥，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宁溪拉着纪修齐一起走过去，果然在原本晒谷场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戏台，一幕戏已经唱到了一半，外面层层叠叠地坐了几层人，大多都是些中年人和老年人，青年是不喜欢听这些戏的。

在戏台子的不远处，有一辆三轮车停在那里，上面摆着不少饮料和小零食，卖东西的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不少小孩子就围在他的身边，拿着手里家长拿的零钱买一瓶汽水或者一根棒棒糖。

宁溪看见这辆小车，立刻觉得亲切起来。小时候她听不懂台子上的人在唱什么，只觉得她们的衣服很漂亮，那个时候她也是拿着五毛或者一块钱的硬币过来买好吃的。

宁溪带着纪修齐走过去，三轮车边的大多是些小孩子，他们见宁溪和纪修齐走过来，大概是因为眼生，所以都用目光打量他们。

宁溪记得小时候自己特别喜欢买两颗西瓜糖吃，那西瓜糖很久没有吃到了，小时候花一块钱可以买四颗，但是这种有些劣质的小糖果在a市肯定是买不到的。

她走过去，借着戏台子上挂的灯朝三轮车上扫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熟悉的糖果。

有西瓜糖吗？

卖东西的老人犹豫地看着她，摇头：没有。

三轮车上的那些小零食大多都是宁溪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她不由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有来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小时候常吃的那些小零食自己大概也是找不到了。

宁溪拿了两个棒棒糖，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带钱。

她不由将目光转向了纪修齐，纪修齐也没有在身上带现金的习惯，好在三轮车的前面贴了一张收款码，宁溪喃喃：现在还真是与时俱进。

想当初她刚到a市的时候都不会用手机付钱，想来原来还是因为自己实在太土了，连卖东西的老大爷都知道用二维码收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