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会看见余婷独自一个人发呆很久,初见时的那种柔和而又甜蜜的微笑全然不见。
有一次,她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过去,准备给余婷来一个惊喜,只是她发现余婷坐在那里,手摸着盲文却长时间一动不动。
正当她奇怪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不自觉从她深邃的墨色眼镜里流出
虽然恬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细细的毛孔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然而泪迹淌过之处,却如狂风巨浪肆虐后的汹涌澎湃,而后从内心里涌出的汩汩悲伤,逆流成河。
婉玲一时惊呆了,不觉收起调皮的举动,愣愣的问道:
婷,你怎么,哭了?
你来了,是啊,我余婷反应过来后,连忙擦拭了脸庞想强颜笑脸,却怎么也装不出来,我怎么流泪了。
婉玲心疼她,拿出纸巾慢慢帮她擦拭着:
你不需要这样,我们不是说好做彼此的树洞?其实说出来会好一些,我是你的朋友。
余婷微笑着并未多言,谢谢你婉玲,我没事。
其实,即便余婷不说,婉玲也能猜到几分。
那天程诺送自己回家时,他冒然表白的举动着实便让她大吃一惊,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粉碎。
一直以来,她只是好奇与羡慕他们之间这份相濡与沫的情感,这份真挚纯粹在世间是如此珍贵而稀有,所以各种有意的机缘巧合之中,和他们成了好朋友。
但她完全无意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自己也绝不可能做一个小三。
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也明白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并不是普通的小裂缝,她更知道对于余婷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伤害多么深刻、这种痛苦有多么折磨,即便不言婉玲也能够感知。
虽然对于她内心的煎熬,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依旧想做点什么,于是她牵起余婷的手:
婷,不要一直坐着,我带你走一走。
嗯。
婉玲带着余婷走上了天台,站在高处眺望着。
雷雨后的一股清新的风徐徐吹着,虽然没有山顶上的豪迈,可比室内的压抑的气氛要舒服多了,余婷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谢你,有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无论什么时候,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眼。
两个女孩就这么依偎着,风撩动的长发,似乎一切都安静下来。
余婷感觉有朦胧的红光在眼帘处,似乎越来越浓烈。
远处的夕阳犹如金黄色的蛋黄融化在西边的天际,将最后一丝余晖投向天空,云层颜色不断热烈开来,渐渐整个天空变成红彤彤的一片。
赤色的云霞千变万化,如烈火一般翻滚燃烧着,焦灼着她们孤独无助的内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为什么一个人的心,这么容易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