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徐费如的心里,她还被列入谋杀贤妃的凶手之类。
“记得上次蝶舞一事,姐姐帮过我。俗话说得人恩果千年记,再说姐姐与我都是西蜀后人,算得上同乡了。现在是妹妹还恩的时候了。”纳兰幽若的双眸泛着水波一样的诚意。
难道真是前时种下的善果吗?徐费如还是不太相信。不过此时,没人能帮得了她。只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和腹中的胎儿才能安全。
莺莺可能是急坏了,见纳兰幽若肯帮忙,赶紧插上一句,道:“淑妃娘娘为何不帮忙让小姐见到皇上呢?小姐本来就是被冤枉的。”
“莺莺,算了。”徐费如一声斥喝。她不想那个秘密被泄露,否则他们兄弟将会兵刃相见,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纳兰幽若愣了一愣,面显难色,道:“妹妹深知姐姐的苦。可是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任何人都不见。我也真的没办法。”
“淑妃妹妹,不要听莺莺胡说。你带我离宫便好。”徐费如欠身一拜。不管她是敌是友,此是能帮她,便是贵人。
“姐姐,不要如此。这是妹妹该做的。”纳兰幽若赶紧扶徐费如起身,眼中填着满满的善意。
纳兰幽若出生杏林世家,可是用药高手,门口的侍卫被她用药迷晕,然后再让徐费如和莺莺一番乔装,顺利出了宫门,直到离开京城,她可算得上十八里相送。
城门口,望着那一辆简陋的马车渐行渐远,粉衣女子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窃笑。
车行百里,未停。
寒风呼啸,阴云密布,把太阳的光芒遮得严严的,这种天气就仿佛人的心情一般,阴郁极了。
徐费如坐在车厢中,素手紧紧握成拳,目光淡漠,就像染了一层白霜似的,从出宫那刻开始,她就未曾说过一个字。
“小姐——”莺莺忍不住唤了一声,向她身边挪了一挪,抓起她紧握拳的手,轻轻掰开,再道:“小姐,不要这样子。”
徐费如回过神来,把心中的痛与恨敛得更紧、更深,“放心,我没事儿。”她勉强地笑着。
“小姐若心里不痛快,就哭出来吧。莺莺看着小姐这样子,真的好难受。”莺莺努了努嘴,眼眶泛红。从认识小姐开始,她就喜欢把感情埋在心底,不论是喜是忧,是悲是痛,她都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冷冰冰的。
自从入了大宋皇宫,自从遇到了赵匡胤,小姐的感情才有那一丝的展露。如今她又回到从前,丫头的心里着实痛苦。
徐费如抬眸,凝视着莺莺,忽而鼻头一酸,眼眶刷得红了,两行清泪滚落而下。至少身边还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丫头。
“哭出来就好。”莺莺有些欣慰,忙取了手帕拭去她脸边的泪痕。
“没事儿。没有他,我还有孩子。”徐费如抿唇一笑,这一次的笑很自然,她低首,轻抚小腹,也许这是上天恩赐给她的唯一珍贵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