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赵匡胤再问。
“其实皇上心里不愿相信是贵妃娘娘。奴才也不相信。没有为何,就是一种感觉。”秦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感觉有时候是错的。”赵匡胤叹一声,摇头一声苦笑。
秦春直言,道:“皇上一向理智。但对待感情之事不能太理智。”
“也许吧。”赵匡胤靠到了椅背上,长长一叹,闭上眸,道:“你去准备准备吧,明日回朝。”
“那潘将军?”秦春有几许担忧。
“这次征伐南唐誓在必得。朕心里有数,有石守信等大将在,一切皆会顺利。”赵匡胤并不睁眸,说话同时,显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奴才遵命。”秦春亦不再多问,恭身退出了营帐。
这一夜,徐费如辗转难眠,不知怎么的,他怀疑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突然痛痛的,本来出于好意,出谋划策,没想到反倒遭人设计。潘美的一番责骂,已让她委屈万分,没想到换来的不是丈夫的安慰,却只有猜忌。那会儿,他斥喝潘美的话,不过是做戏的!做戏的?!
东方的太阳红,车辘轳的声音响起。
徐费如在秦春的安排下坐上了马车,不久后,赵匡胤也上了车来,轻装简行,在日上三竿之前,便出发往京都方向去。
一路上,他们两人各想各的,一句话也没说过,直到晌午之时,赵匡胤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从早上见面到现在,狱妃可是一字未说。见了朕连礼节都忘了?”赵匡胤皱着眉,很不满的样子。
徐费如怔怔地看了赵匡胤两眼,不怒不笑,然后撑着车厢缓缓站起,欠身一拜,双膝刚好跪在车板上,道:“既然如此,臣妾补上便是。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存心跟朕赌气是不是?”赵匡胤斜眸扫一眼徐费如,愈发的气愤,“好,你想跪,就跪着。”然后晲她一眼,靠到软榻,手一撑头,闭眸养神起来。
徐费如也是倔强的很,硬生生地跪在车板上,一字不吭。他是个善变的帝王,也不指望他对感情会专一。
时间慢慢流逝,路途颠颇,跪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若是平常人,早累得晕倒了,徐费如不一样,她练过功夫,身子板好,虽然很累,但不置于虚脱。说来也对,明明是腿跪着,她的右臂却是疼痛的厉害,尤其是右肩那刺“狱”字的地方,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啃,不多一会儿,脸上的汗便成注下流。
赵匡胤的心不是铁打的,其实心里也是担心,虽然看似在小寝,但压根没睡着,再也忍不住,偷看一眼,却见徐费如汗如雨流,顿时慌了神,也顾不得什么帝王架子,赶紧上前拽了她起身来,“狱妃,你怎么了?”
徐费如似乎并不领情,一把推开赵匡胤,支撑着坐到旁边的侧座上。可能跪得太久了,四肢都酸麻的厉害,休息片刻,也好了些许。
“狱妃对朕从来都是如此的不领情?”赵匡胤瞪着徐费如,心里翻腾着怒火,明明是关心,她却拒人于千里。